“阿禾,你送的礼才算是送到我心坎上去了。对了,今日南静言也会来,你们两个可别再吵了。”
如果说祝陈愿和宋嘉盈是闺中密友,趣味相投,那么宋嘉盈和南静言则就是欢喜冤家,两个每次见面,没有一次没拌嘴的,偏偏感情还不错。
宋嘉盈一听到这名字就撇嘴,低头摆动自己带来的香,“那是我跟她吵吗,明明是她单方面骂我,仗着自己生得好看,打马球什么的都在行,就笑话我。”
两人一说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南静言人还没到,声音却先传入两个人的耳朵,“宋嘉盈你又在编排我什么?”
她今日面色容光焕发,又给自己画了个梅花妆,漂亮得不可方物。
举止却豪迈,手里捧着一盆兰花,轻巧地跨过门槛,坐到宋嘉盈旁边,又重复了一遍问话。
“我说你仗着自己生得好看,就瞧不起人!”
南静言非但不生气,反而还笑得更加肆意,“你说对了,老娘就是好看。”
“哼,粗俗!”
宋嘉盈白了她一眼,默默从口中吐出一句。
“甭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你们两个就可唱一台大戏了。”
祝陈愿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不过她也松了口气,还怕南静言的筹谋没有成功,现下看来她心情还算是不错。
这话惹来宋嘉盈的一声冷哼,倒是没再开口呛声,双手交叉在胸前。
不过她这人气性不大,转头又眼巴巴地对祝陈愿说,“晚间可烧了什么好吃的,为了吃你这顿花馔,我从今日午食起可都没吃饭。”
南静言没有说话,却哈哈大笑起来,充满了嘲笑意味。
“啊啊啊,南静言,我要封了你这张嘴!”
两人打闹在一起,祝陈愿被迫加入了这场“战役”。
闹够后三人皆有些气喘,祝陈愿扶了扶自己歪掉的发髻,连连摆手,“我不跟你们两个闹了,我好像听见外头有声音,你们先歇着,等会儿我迎了客再来。”
她提着裙摆匆匆走出去,不再管后头两人的波涛汹涌,要是再跟她们玩闹下去,今日这头发算是白梳了。
外头是茅霜降来了,她还是头一次上门做客,心里有些激动,行为举止都带着点拘束,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不是个爱打扮的人,往常是怎么的装束,今日也是这般,十分素净,连簪花都没有。
“第一次上门来,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买了几个香球和几盒香药。”
茅霜降声音淡然,将手里头的一个木箱递给祝陈愿,一副你不收我也不会带回去的模样。
“哪里还值得你带什么东西过来,宴席还要等会儿,我领你去茶室坐坐先,那里有两个姐妹先来了,不用过于拘束。”
祝陈愿无奈接过,跟她说一声,以免不自在。
茅霜降点头,祝陈愿一早相邀时,就已经说过了,到时还有几个小娘子会来,她自己也欣然同意,现在也不可能摆脸子。
跟在祝陈愿的后头进了茶室,一入眼就是南静言那张脸,她忍不住盯着看了一会儿。
祝陈愿作为东道主,自然得帮着几人介绍,几人其实都不是什么腼腆的性子,哪怕刚认识都能聊得开。
“我认识你,早先你还没那么厉害时,我就去看过你的技艺,唱腔真的厉害。”
茅霜降对南静言说道,她并没有瞧不起又或是旁的意思在里头,她本人只在乎长得好不好看,不在乎旁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南静言挑眉,坦然应下她的夸奖。
“她何止唱腔厉害,以后你找她打马球,又或是踢蹴鞠,她能把你给踢趴下,那力气大的。”
说到这个,宋嘉盈坐起身来,起了精神,语气高昂,揭起短来是毫不手软。
“不就把你给踢趴下几下,至于这么记仇?”
“哼!”
茅霜降听两人拌嘴,却不觉得吵闹,还觉得可有意思。
祝陈愿是听不下去了,去端了几盘果干来招待几人,好堵堵她俩的嘴巴。
后头则去门口迎黄鹤和蒋四来。
“小娘子,也没有什么可送的,带了点我自己做的椒梅、雕花梅球和砌香樱桃。本来说让蒋四早早来帮你,结果今日午食有事,脱不开身。”
黄鹤将果品硬塞到她手上,自己解释道。
“老爷子你真是太多礼了,我领你去饭间坐会儿,等会儿先吃几个黄精果饼茹垫垫肚子先,到时候让我爹作陪,你可别见怪。”
祝陈愿领着两人到专门宴客的饭间坐下,给两边都上了两盘饼茹。
黄鹤满意抚须,到了他这样年岁的人,自然信奉养生之道。而黄精有延缓衰老、补气养阴等作用,可算是正对黄鹤的胃口,还没吃就先笑。
黄精是味苦的,又有点腥涩气在里头,生吃抑或是当中药材都是很难吃的。可九蒸九晒后,往里头掺了碾碎的黑豆和黄米,又放了糖霜,粘糯中有丝发苦,再吃就是回甘。
两人一连吃了两个,才等到祝清和夫妇连带着祝程勉回来,又是一阵寒暄,眼见人都来得差不多,叶大娘帮着上菜。
只上这一桌的,宋嘉盈她们几个说要等到祝陈愿忙活完了再一起吃,不然让辛苦做菜的吃残羹冷炙算什么回事。
黄鹤对于今日这花馔可是十分期待,虽则自己也能做,可不如吃别人来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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