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思思说得对,她家那个是嘴笨,我家的是油嘴滑舌,听着就不正经,让人腻味,我之前还想跟他探讨诗书礼义,结果发现这人天分全在经商,书是过了脑子就忘。岁岁,你可得多看看,不然到成亲后才发现,也退不回去。”
听陈幸说的“声泪俱下”,祝陈愿疑惑,她知道大表姐夫憨厚,二表姐夫能说会道,两个人都还不错啊。
不过想不明白,她抠着手指想裴恒昭的不好来,至少阿姐她们说得嘴笨、油嘴滑舌、不够真诚都没有。
而且,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一点点的想他,在离开汴京的十几天后。
祝陈愿忍不住帮他说好话,“他真的还不错,至少还挺用心的。”
陈思和陈幸看着她一脸少女怀春的表情,她们两个谁不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一左一右躺在她身边,一定要祝陈愿讲讲。
等听她大致说完后,陈幸瘫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感慨道:“果然还是才子佳人的故事最让人动心,成婚了就是柴米油盐,哪有心思风花雪月,日后你成婚,我定要来看看妹夫长什么模样。”
三人在床上打闹完以后,头紧挨在一起,她们两个一人伸出一只胳膊抱住祝陈愿,像是小时候夏日常打雷时候的那样,她们三个就会在床上抱在一起,等着雷声过去。
好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
直到烛光越来越昏暗,陈思才悠悠说道:“岁岁,阿姐想和你说,以后成亲了要是那人突然变了副嘴脸,不用忍着,你不是去他们家受气的,他们要是给你气受,你就回来,大家都会给你撑腰的。”
这是陈家给女儿的底气,她们不用在婆家谨小慎微,哪怕日后男的变心,照样可以和离回来,陈家那么多的房间,有一间是永远属于她们的。
“对呀,要过得高兴,过得快乐,如果那个人让你时常感到难过,时常落泪,那就只能说他不适合你。我们岁岁,要过得很好才行。”
陈幸摸摸祝陈愿的脸,姐妹之间,哪有想别人过得惨的,她们两个只想要大家都过得很好。
祝陈愿笑着将头埋在她怀里,轻声说道:“会的。”
天上的星辰闪耀,月亮逐渐偏移,房间里的声响也渐渐停息,最后只剩下院落里的蝉鸣。
转天又是艳阳高照,祝陈愿醒得早,等陈思陈幸起来后,便一起吃了个早食,去给外祖母请安,那里面已经有几个表哥了。
陈欢和祝清和,两个人被陈母陈父拉着说话,几个小的听着无聊,陈怀用眼神示意门口的方向,“不如我们现在去月湖?”
言外之意就是待在这里好无趣,几人一拍即合,也不用等他们开口,陈母早就看到了几个人的眉眼官司,当即笑着说道:“一群皮猴,让你们老实坐在这里比什么都难受,赶紧去吧,晌午也不用回来吃饭了,自己把自己喂饱就行。”
陈怀一点也不害臊,“祖母,可能晚食也不来吃了,难得岁岁和勉哥儿过来,自然得带着多玩会儿。”
“你呀,反正这冤大头你是当定了,赶紧去吧。”
陈母的一番话说得大家都齐齐点头,里头当中就数陈茗笑得最大声,让忍无可忍的陈怀在行礼告退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将这个人给拖了出去。
姐妹三个人也赶紧告辞,一个个蹦蹦跳跳出门了。
惹得陈母感慨道:“年轻可真好。”
“娘,你也不用羡慕他们几个,我们等会儿也一同出游去,我和嫂子说好了,大家一起去明州塔楼,一是那里近湖,赏荷花去,二是呀,给岁岁求个姻缘签去,也给你们二老祈福,我们几个都去拜拜。至于几个小的,我们这些人跟他们可不是一路的,谁稀罕跟他们一块去呀。”
陈二嫂这张嘴,刚开始还说得好好的,越到后头话语又变得打趣起来,陈祁是边笑边无奈地看着自家夫人。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
大人商量好了,几个小的是一块出来,上了马车就往月湖赶去,也不是现在就去吃月湖船菜,得等到日落边才成。
陈怀是带着他们从月湖边上的码头行船出海,他坐在船舱内,一脸得意洋洋等着夸的表情说道:“我带你们出海,是去边上的城镇吃甘菊冷淘的。 ”
陈幸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略带看傻子的目光盯着他,“哥,你真不是闲得慌吗?哪里没有冷淘,还跑大老远去吃。”
大家都拿无话可说的眼神盯着他看,想明白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你们才闲得慌呢,我还特意让他们慢一点绕一圈过去,你当是什么,自从你们两个成亲了后,那是忙着家里那个这个的,哪还有时间出来玩,现在不趁着岁岁在时大家好好玩一圈,等之后她走了,人哪里还聚得起来。”
陈怀想着怕孩子吹风没来的大哥二哥,心里终归是有些惆怅,长大真的能带走很多的东西。
“反正今日是三表哥出银钱,我是不管他去哪的,只要把我安排的服帖,去哪里都行。”
祝陈愿看陈思和陈幸脸上表情隐隐有不对,赶紧出来打岔,稍后又指着外头说:“我们都出去看看,勉哥儿都跟四表哥站外头好久了。”
几人便都起身去外面,明州的海域很辽阔,来往船只众多,海商的船舰尤为多,只载几百人的叫钻风,网鱼的是三板船,偶尔还有几只大滩船,是用来运盐的,或是木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