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彬挑眉,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洪玉海。
因为现在货物好卖,货郎们挣得也多了,跑起来更有动力。
像蔡运还好,大家都在邑伊县,还能经常见面,洪玉海跟包达却整天不见踪影,一问就是去卖东西了,只有货郎架没东西了,才会过来一趟。
他们也听说纪彬的事,但没能及时赶过来,不过知道了纪彬要做盘临县货郎的生意,立刻就把人拉过来啊,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洪玉海在盘临县有门亲戚也做货郎,拉过来可太简单了。
虽然多日不见,但纪彬跟他们关系依旧很好。
纪彬看着洪玉海带来的货郎,笑道:“想要什么可以去挑,周账房跟柴力会帮你们拿的。”
纪彬指了指仓库,让来人去仓库门口排队等着拿货。
有了这个开始,盘临县的货郎们渐渐都跑了过来,就算来不了的,也让其他人帮忙带。
一时间,纪彬家杂货店的院子更加热闹,比前门零售都要热闹好几倍了。
毕竟两个县城的货郎都到他这里进货,能不热闹吗?
就连院子里的长椅都快不够坐了,拿货都要排着队。
好在有柴力在,看着他耳后的疤痕,谁也不敢闹事。
独臂怎么了,独臂也能一打三。
纪彬这里生意兴隆,而盘临县货店却是冷冷清清。
这个王掌柜人都傻了,屁股上的伤还好,心上的伤又多了一道。
看着最近的账本,半个月啊,竟然只做成一笔生意,而且还是亲戚买的。
盘临县的货郎们竟然都不来这买东西。
这让他们怎么活?
而且仓库还积压着不少东西,如果再积压下去,就更卖不出去了!
王掌柜气得要死,可稍微一动,屁股又疼,只能恶狠狠道:“纪彬是吧!我记住了!”
下面的伙计看看王掌柜,心知他就是嘴硬。
他们拿纪彬根本没有办法,能从盘临县打过去吗?
那是人家的地盘,怎么打?
欺负邑伊县的货郎们?先不说王掌柜没这本事,就算有,他敢吗?
伙计不敢辩解,王掌柜媳妇撇嘴:“让你不要招惹,你偏偏去状告他的户籍,现在看看人家?户籍没问题,你挨了顿打,生意还抢光了?到底有没有脑子!”
王媳妇儿骂的王掌柜不敢回嘴,可他们两个心里都犯嘀咕。
这事到底怎么办啊,才半个月生意就没了,接下来只会更惨。
要不然去邑伊县求饶?
但王掌柜做的事能原谅吗?
这可是直接状告纪彬啊!连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也是这王掌柜以为纪彬十六七的人,就算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去。
谁承想人家三下五除二,就把事情办妥了。
而且谁都找不到破绽。
等人家户籍的事处理完,立刻着手收拾他。
这哪是少年人能做出来的事?未免也太老辣了些!
不管王掌柜怎么想,反正纪彬打定主意要吃下盘临县的货郎生意。
这是头一个朝他挑衅的竞争对手。
若就此收手,难免再有不长眼的找上来,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得罪彻底点。
也让藏着祸心的人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好脾气。
四月还没过完,王掌柜就带着家里人来邑伊县赔礼道歉,手里拎着礼物,但不管前门后门,没人让他进来。
前面有徐杰这个愣头青,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后面有柴力拦路虎,眼睛一瞪都不敢靠近。
王掌柜在邑伊县待了三天,愣是没能近纪彬的身。
这件事也引为闲谈,人家纪彬笑眯眯地,就把事情办妥了。
之前状告他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来求饶?晚了。
人家纪彬都懒得见你,连当面打脸都懒得打。
等王掌柜走了,纪彬笑着看了看洪玉海,开口道:“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了?”
洪玉海面容憔悴,最近几天都没睡好觉,毕竟这件事太大了,大到他都辗转反侧啊。
纪彬决心吃下盘临县生意的时候,就在找合适的人选。
知道洪玉海在盘临县有亲戚,而且也是做货郎生意,纪彬就找他深聊了一次。
大意是。
反正盘临县的货郎生意也不错,如果洪玉海愿意,自己可以出钱帮他在盘临县开个货店,他还能帮洪玉海介绍物美价廉的商品。
他要的也不多,还清本钱之后,二八分账,对洪玉海来说,他只要经营好,那就等着赚钱。
剩下的货源,价格,都由纪彬搞定。
这就是纪彬的打算。
他自己跑去人生地不熟的盘临县再开杂货店显然不现实,而且他的绣品生意,黄米酒生意刚起步,肯定不能去别的地方。
而盘临县货郎要多跑好几天的路来买货,时间一长,肯定有人仿照自己的方法,去春安城进货,以后这些生意也会慢慢流失。
既然这样,还不如找人顶替王掌柜,最好还是自己信任的人。
洪玉海就是很好的选择,他今年二十四,家里有妻子孩子,在盘临县有亲戚,他去是最合适的。
上次纪彬跟洪玉海说过这事,他就发愁得睡不着。
一方面想去开店,另一方面又怕自己干不好,毕竟自己做货郎也挺挣钱的,要抛弃现在稳定的生活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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