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王大娘早上过来开门,让来刺绣坊的妇人女子们进来,下午有引娘检验,一切都合适得很。
现在能来这的,多是纪滦村的人,毕竟刺绣坊舍得用蜡烛,天稍微暗一下,来这里做绣活不伤眼睛。
纪彬并不限制谁进来,只要是接了他们刺绣坊的活,都能来这里做,要是不愿意来,那也不勉强。
可纪彬知道,等李裁缝过来的时候,那大家的积极性就会很高。
估计就算隔壁村的人,都会过来吧。
毕竟这里有李裁缝指点,在家没人指点她们啊。
纪彬花了那么多银子请李裁缝过来,为的就是这个。
都不用他说,直接可以吸引绣娘,他不是想让大家都在这里做绣活,只是提供一个方便学习的场地而已。
提高这五十七名绣娘的技术,这才是纪彬真正目的。
如今的二十二档绣娘里面,只有李裁缝属于最高层二十二,后面直接断档,然后是第七档的高娘子,徐娘子。
第七档对应的绣品价格是一千文。
虽然已经很多了,但跟了李裁缝的四千文相比,直接差了四倍啊!
人家做一块绣品,是你做四块的价格。
高娘子跟徐娘子那么努力,也是知道李裁缝做绣品的价格。
当然了,其他人还不知道李裁缝绣品价格,可她们知道高娘子跟徐娘子的啊。
一块绣品能赚一千文,也就是五钱银子!
这已经够她们眼馋的了。
而高娘子跟徐娘子又天天去刺绣坊,想要学技术的,自然都跟着过去。
反正以纪彬知道的,她们俩在家的时候也会被打扰,不少人登门请教刺绣技术。
既然天天到她们家打扰,她俩还不如来绣房呢。
至少这里随时都有热茶,桌椅也是最合适的高度,还有明亮的烛光。
她俩教学的热情比李裁缝要高,毕竟她俩学来的手艺没费什么功夫,都是纪彬跟引娘牵线。
所以教起来没有负担。
纪彬基本可以断言,两个月后,来刺绣坊的绣娘们,技术都会提升。
这就跟你在家自学,和在学校听课交流一样。
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后者收获更大。
村里不少人也发现这里的好处,比如家里有个烦人小姑子的赵婶子。
赵婶子做的是第三档的绣活,也就是一块刺绣两百文。
在家做的时候,出嫁的小姑子天天跟婆婆在后面嘀咕她,手里拿起针线,就被喊去烧水扫地,又或者去帮忙拿个东西。
反正一句话,就是不能让她闲下来。
两人打扰她干活的原因很简单,家婆年纪大,看不清针线,当然做不了。
小姑子那手缝纫,连五文钱的东西都做不成,针脚忽大忽小,难看得很,直接被人家引娘婉拒了。
从那之后,也不会知道小姑子怎么跟家婆说的,只要赵婶子在家做针线活,就一定会打扰她。
这就是不想让她赚钱啊。
刚开始赵婶子以为自己多想了,没想到她相公都发现这一茬。
最后两人琢磨出来,赵婶子做的绣活那是自家的私账,既不用充公,又不用给别人。
他们当然看不惯。
所以赵婶子干脆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在刺绣坊找了个位置。
这里面都是妇人女子,没事跟大家唠唠家常,说说闲话,不比在家受闲气强?
赵婶子原本以为自己这么想,谁知道她一说出来,大家表情不一。
好家伙,竟然都是这么想的?!
这下大家共同点更多了,不少人还盼着来刺绣坊呢,在这里可松快得很。
至于家里边,根本不会阻止她们过来。
毕竟她们现在赚钱不少的。
能赚钱的,说话就是硬气。
纪彬除了嘱咐过王大娘,让她们说谁家闲话不要太过分之外,倒也没有多加干涉。
不过她们聊得最多的,还是怎么提高手艺。
这才是吃饭的东西。
又是一个月一号,从春安城来的太平车又赶过来。
车夫老温看了看前边白色的路,忍不住对自己儿子道:“我不是眼花了吧,那是一条路吗?”
“是啊!之前的泥巴地,现在修了条石子路。”
老温赶着车过去,他就喜欢这种路,虽然不算特别平坦吧,但刚下过雨,还是这种路比较舒服。
顺着这条路,老温先去酿酒坊。
这次要取一千斤黄米酒,五千斤黄桂稠酒。
要知道黄桂稠酒在春安城几乎卖疯了,特别是各家的宴会,若是没有这酒,那是会被人笑话的。
这可一点也不夸张。
毕竟谁不喜欢这样的酒啊,哪家女子喝了,都会惊叹这酒的味道。
一杯一杯的也不上头,最适合宴会上饮用。
而且马上要八月十五,中秋月圆的时候,哪家没有宴会。
许多人家早早就跟平喜楼预定,只要把这些酒拉过去,必然立刻销售一空。
现在只送去五千斤,是因为只有五千个瓶子,这已经是邓家三兄弟加急之后的数量了。
纪彬看了看老温的车,忍不住道:“算起来已经卖过去四五千瓶酒,怎么只回来不到两千的瓶子?”
这瓶子造价如此之高,回来的越多越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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