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纪彬跟柴力都穿了厚厚的裘皮衣裳,鞋子也是皮质的,里面铺满绒毛。
这些引娘早就让人做好了。
不过看着这些东西,引娘忽然想到去年,去年这会纪大哥什么都保暖的东西都没有,却踏上去春安城的路。
而且还是走过去。
当时她还不知道纪滦村离春安城有那么远的距离,是她骑着小毛驴也很远的距离。
纪大哥,真的是很厉害的人。
他也从来没对谁说过辛苦,自己当时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傻乐。
这么想着,引娘手里收拾的东西更多了。
让纪彬有些哭笑不得:“我就是去送个酒,顺便给老梁,平老板他们送点节礼,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而且我跟柴力都坐牛车,风不大,没事的。”
引娘只好点头,但又装了不少点心,等着路上吃。
纪彬带着八千斤酸果酒正式出发,他带着酒走,与此同时酿酒坊继续做新一批的酒,都不耽误。
至于黄米酒那些都不用纪彬担心,还按照之前出货的情况走就行,两边互不干扰。
这八千斤酸果酒到了邑伊县,先送了五百斤到知县夫人的酒肆里。
之前因为酒坛的事,他们一直有合作。
而且知县夫人家的段家酒肆,是唯一同时售卖黄米酒跟黄桂稠酒的地方,但每个月都有定额的数量,肯定不会影响春安城那边的销售。
跟知县夫人打好关系,酒坊老陈跟平老板都理解,所以不会有什么事。
这次的酸果酒当然不例外,纪彬敢直接送过去五百斤,也是送了样酒让知县夫人尝过的。
喝过酸果酒的人,谁会不夸赞呢。
这不就直接订了五百斤。
纪彬又分出五百斤出来,让县里的车夫送到盘临县洪玉海的店铺,让他在那也售卖。
又留了一千斤放在邑伊县的杂货店,凡是过往的客人,又或者货郎们,都可以散卖兜售。
当然,买给货郎们的是批发价十五文,卖给客人的话,那就是十七文不等。
纪彬没有给定额的价格,让他们自己把握。
至于货郎跟酒肆卖给客人,可以在十七到二十文中间选择,具体是多少,纪彬自然不会干预。
但超过二十,那是不行的。
这个酒跟之前单独供应的黄米酒,黄桂稠酒不同,那是一家售卖,一家定价。
可酸果酒是要卖给许多人,许多店的,最高定价跟最低定价,都会在纪彬手里。
高了破坏市场,低了大家一起不赚钱,那就没意思了。
这分出去一共两千斤,剩下的六千斤再次检查装上平头车,直接出发去春安城。
明明十月份刚回来,这不到一个月又过去,好难。
路上邑伊县车夫倒是有些吞吞吐吐,最后不好意思的问纪彬,他明年想把平头车换成大的太平车,这事可不可行。
其实就是问纪彬,以后这种拉货的,还会不会找他。
大家都看得出来,纪彬用车的时候可太多了,而且邑伊县的车都小,并且大多是一头牛拉,两头的都没有。
因为拉货这活基本都是按重量跟距离收费,若是换成大车,拉得越多越赚钱。
可这个车夫老薛又怕换了大车,投了成本,以后再没生意做。
所以才小心翼翼地问纪彬。
不过心里觉得,这是真财神啊,他们算是看出来了。
邑伊县拉车的生意,基本都是老薛一家的,全都是他们亲戚,所以若有若无的看向这边,等着老薛给暗示。
纪彬看看他们,笑道:“只要还是认真做活,我这的货物还会更多,但若涨价,或者有事,必须要提前说。不然这车我也可以自己买。”
这话一说,老薛立刻保证:“放心,我们绝对不干那种没谱的事!”
纪彬是怕老薛他们做了垄断生意,再强逼涨价。
比如说什么今日就要拉货了,突然问他多要钱,谁让邑伊县拉大车的都是他们家的人。
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
所以这会告诉老薛,他要是想做大车生意,随时都能做。
他有钱买车买牛,手里还有人,所以这要老实点的。
纪彬半是给糖半是敲打,老薛心里也明白,他确实有些小九九,如今被这么一说,只能点头。
因为纪彬说得一点都没错。
人家会怕他?
再看看旁边怒目而视的柴力,谁敢有什么小心思。
等过了年,他就可以换成大车!再买头牛,以后挣更多钱!
这日子想想都开心啊。
到春安城的时候,分店的鲁石已经在门口接人了。
至于其他掌柜的,纪彬特意吩咐不用来找他!不然太尴尬了!
但纪彬刚在分店喝口茶,几个作坊店面的伙计就被他们东家掌柜派来问好,又问纪彬在这待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去吃饭。
这可太忙了。
纪彬只能说他这次是来卖酒的,卖完酒回家。
这话一讲,兰阿巷酒坊老陈就跟过来了,老陈知道纪彬在做新酒,也知道他会卖这酒,肯定头一个来。
老陈刚坐稳,平喜楼的平老板也到了。
虽说纪彬这次做的是低档酒,但平老板也是好奇的。
毕竟以纪文山的水质,还有纪彬的态度,这酒应该不难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