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中五百斤,直接被纪彬通过老谭的关系,甚至还有头一个买家的酒楼吴老板的关系,低价卖给了松江府知府夫人的彩帛店。
这个低价,自然是宿勤郡那边的低价,二千四百文一两,直接卖了五百斤过去。
但是回头做个账面,还是要做成六千文一两的。
否则大家都不好交差。
其实纪彬来这里之后发现,松江府此地虽然比宿勤郡繁华,但做事却无宿勤郡那边有条理。
如果跟谭刺史管辖的春安城来比,那就更不如了。
也是老谭的暗示下,这些棉花才送过去。
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他做的这些大笔买卖的生意全都畅通无阻,不会有任何事。
当然了,也跟徐顾景三家过来有关。
至于剩下的三百五十斤棉花,五十斤直接给了处处帮忙的老谭。
给了棉花后,借他店铺的钱也不用付了,毕竟这五十斤棉花已经足够当酬劳了好吧。
若是把这五十斤棉花卖出去,少说也能得一千五百两银子。
可想着老谭对他们的帮助,这自然是值得的。
还有的三百斤的棉,纪彬詹明打算让老谭帮忙售卖,至于所得的钱,全都给焦家。
也是再次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不管是老谭还是焦家人,都觉得惊讶。
老谭是觉得他做得这些事,根本不值得这么多银子,而焦家人却说,他们都是收过钱的,再要报酬不好。
再说了,他们家十六口人是到南军国各地教大家种棉花了,可留在鲁地的还有人啊。
他家的棉花收益也不容小觑,其实他们焦家也没那么惨。
纪彬越听越好笑,几番推辞后,焦家人也收下了,不过他们还在等纪彬闲下来。
毕竟这次还有个重要的事要准备。
那就是出本种棉的书。
焦家主觉得,这本书的意义要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提出这个想法的纪彬肯定还有更远的想法。
如果以前是不确定,可真正看见纪彬行事作风,那就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但焦家人不着急,等着纪彬忙完再说。
其实纪彬这边的事已经忙了大半。
毕竟他跟詹明来松江府就是卖棉花的,如今棉花卖完,最大一桩心愿也了结。
至于山货跟奇石,本来就是凑数,老谭他们也在找门路。
就按纪彬在松江府掀起的棉花风潮,想要上赶着帮忙的人可太多了。
在谈山货跟奇石买卖的时候,徐顾景三家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不是公子们,而是被他们介绍过来买山货奇石的人。
有这三家的能量,再加上本地人脉,五天时间,这些东西也都销售一空。
纪彬家的山货卖了有六千两银子,詹明的奇石买了两千多两。
若是以前,这都是不小的买卖,可现在两人竟然面无表情好吧。
不是他们故意装作无所谓,而是真的数钱数得麻了啊!
几千两银子而已,也就还好吧。
当然,也就私下里纪彬跟詹明能这么说,表面上还是正正经经的货商。
等他们租的仓库全部清空,时间也到了十月十五日。
真没想到,所有东西卖完,宿勤郡周家的棉花还是没运到,他们可太慢了啊。
既然东西卖完,也到最重要的时候。
算账。
偏厅里,还是纪彬跟詹明两个人。
柴力带着陈乙,振生在门口守着,不让人进出。
这偏厅里面放了几口实木箱子,还有几个檀木做的盒子。
箱子里的是银两,盒子里是银票。
全都摆得整整齐齐,银两还是扬州苏州杭州松江府的官银,成色极好。
把到松江府后所有棉花收入都放在这,竟然有些满满当当的感觉。
从下船卖给商船东家的二十斤棉花,再到散卖出去的五千四百斤,还有大头的徐顾景三家。
中间卖给松江府知府夫人店里的五百斤。
所有的钱都已经放在这了。
算个总数是简单的,毕竟一直以来的账目清晰明了。
只是要算分成,倒是不简单,毕竟这里面的数额还是太杂了。
先看卖棉花的总收入,也就是四百三十五万八千二百两。
这个数字跟放在偏厅的银票银子数额相等。
詹明深吸口气:“怪不得整个南军国的人像疯了一样想种棉花。”
当初他也是一样啊,总感觉若不是跟纪彬合作,他说不定会像那些别骗的人一样,骗个几百两银子,然后什么收获都没有。
听说禹王还在搜查骗钱的团伙,现在也不知道有眉目了没有。
大概率是抓不到人的,那几十万两被骗的人,也早就被带走了。
詹明光想着其他人的下场,心里忽然沉口气,怎么就这么不敢置信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詹明又道。
纪彬何尝不是。
前段时间他跟引娘算账的时候,也不过赚了万两银子而已,如今直接翻个几百倍,任谁看了都很难坐得住。
靠着棉花一夜暴富,这不是什么难处。
纪彬开口道:“咱们算算细账吧,越是这种时候,咱们俩越要沉下心。”
若被眼前的银子迷惑心神,那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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