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迅速拉开距离。
倒是宣老爹都习惯小两口黏黏糊糊。
宣老爹过来还是说宅子的事,需要引娘去结有一个材料的钱。
引娘去给钱,纪彬则看看最后收尾的油菜地,等全都收下来之后,就要开始翻土,准备种棉花了。
纪彬这里过得倒是松快,却不知道平老板可是吃了不少苦。
他跟小厮互换身份后,又带了几个隐秘的人手去兴华府,来这里自然是不用真实身份,也没人认真查验。
来这里之后,跟派过来的人接头,从兴华府又去了隔壁海太城,可不管哪边的消息都一样,而且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肯定啊,纪彬三月初都把人救走了,这都是四月初了,谁要是能发现异常,那就奇怪了。
太子跟禹王的人甚至前后去了埋人的地方,什么异常都没发现不说,倒是被臭走了。
而且兴华府的实际情况也传到太子手里,同样知道兴华府还有灶户的事,但他现在动什么地方都行,唯独不能动兴华府。
否则圣人肯定以为他在找人。
他当然在找人,只是不能这么光明正大。
灶户的事只要暂且放下,等腾出手后,他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灶户的身份。
太子这里如此,禹王那边则不怎么在意了,太子都找不到的人,还有谁能找到?
管他谢阁老到底在哪,只要不在汴京出谋划策,一切都好。
其实这些大人物的事,跟平老板也是有距离的。
可是平老板是怎么都找不到人,从二月底出发找人,如今四月中旬了,足足一个半月,人影都寻不到。
平老板只好暂时放弃,让手下的人细细筛一遍,兴华府流放之所大大小小有十几处,全都仔细寻常。
耗上一年半载,人也要找到。
只是他必须先回春安城一趟,加上去纪滦村的时间,他已经离开春安城两个月了,肯定要露一面,万一还能得到什么线索。
抱着这样渺茫期待的平老板终于回了春安城。
路过邑伊县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回家。
只是人刚到家,无数消息传到耳朵里,他毕竟是春安城最大的老板,找他的人可太多了。
经过掌柜报出名字,也就两个人值得他见面。
首先是纪彬,然后是谭承乐。
平老板看看纪彬写的两份信,也没从里面看出特别的,反倒是谭承乐的信里面内容不一样,并且说明了,让自己回春安城就去找他。
这封信是三天前留下的。
平老板立刻动身。
此时的山清公子谭承乐,则在家里收拾行李,他们举家要搬完汴京了。
这虽是谭夫人早就想过的,可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她以为相公在外历练够了,就会被太子召回京城,然后加以重用,毕竟作为谢阁老的弟子,作为与太子一起长大的谭家长子,以后定然平步青云,实现自己的抱负。
当初谭清被下放到宿勤郡春安城的时候,多少人都有些惊讶,说那地方太偏太苦,一待就是四五年。
他们一家肯定吃不了这个苦。
她又是汴京长大,一双儿女也是汴京长大,却毅然跟着谭清前往这个偏僻的小城。
因为谭清是有抱负的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以治理好一个城。
如今治理倒是成功了的,原本寂寂无名的小城,如今也算有了名气,人口增加了三倍,税收更是让同僚们惊讶。
可想象中因为政绩过好被调回京的事却没发生,反而是因为被老师连累,要从这个实职撤走,明升暗降,不对,连明升都没有,直接被安排到东平殿当个中书舍人。
这可不是什么大官,而是个给皇宫修屏风的风雅官。
谭清他会修什么屏风啊,他平日里顶多喝杯好酒,然后就是公务公务公务,风雅之事对他来说都是摆设。
要说大家子弟确实也懂,但让爱好公务的人去修屏风,简直是消磨意志。
谭夫人听到谭承乐带回来的消息,就知道自家相公会如何想。
回京,她娘家倒是还好,其他人肯定落井下石。
而且圣人明摆着告诉旁人了,谭清受此薄待,就是因为谢老先生。
谭夫人忍不住摇头,她自然是见过圣人的,圣人刚登基那年,元宵金明池旁彩棚上,圣人跟着其他皇子在彩棚看表演。
她们这些官眷都可去彩棚前讨杯酒喝,圣人知晓她是谭清的妻眷,声音温和让内侍给她用金杯倒酒,然后温声跟先皇后,太子殿下讨论哪个表演有趣。
可是近些年圣人年龄愈大,性格也就越古怪。
先皇后又不在了,少有人能劝得动。
就连太子也是为圣人头疼,甚至在谢阁老面前说他爹就是老小孩。
只能哄着。
这话也就谢阁老,谭清,还有谭夫人知晓,其他人自然是不能告诉的。
可能人老了就会糊涂吧,就连圣人也不例外。
现在就连谭承乐也是以接家中母亲妹妹为由才能回宿勤郡春安城,否则也要被扣在汴京城。
圣人是真的为谢阁老十七年,不对已经是十八年前写的祭文生气。
觉得谢阁老不忠不义,不是真心效忠他,而是效忠太子。
天子动怒,自然连累一大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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