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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去年整个南军国的棉价都在乱,但宿勤郡的棉价却是正常的。
    所以议棉价没有推到这边,也没什么问题。
    也就是说,棉价高不高,还是看周家。
    纪彬想了想:“我先给周小公子写封信,探探口风。”
    “看他是想跟汴京那边一起把价抬高,还是按正常价格卖。”
    现在的情况是,去年棉价非常特殊。
    纪彬他们按正常人思维办事,头茬棉花高价没问题,第二批棉价便宜点,这也没问题,本地棉价更是低上一大半,这更没问题。
    可禹王手下的汴京棉不这么想,他们硬生生把价格抬到极高,让人砸锅卖盆也要买,剩下卖不出去的烧了囤了都不降价,借此大赚一笔,苦的都是种不出棉那些地方百姓。
    纪彬觉得,今年他要是还想按低价卖给本地,估计其他棉商会不愿意。
    他们只会把棉花全都打包,一起买到江南一带,反正去哪都是赚钱,不如一起去江南赚,谁让那边卖价高呢。
    若是周家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怕大家会一窝蜂地往江南跑。
    至于本地的棉价定额,肯定也不会低到哪去。
    就看宿勤郡周家怎么想了。
    现在想问问周小公子,然后再做商议。
    可纪彬跟詹明都得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可能现在周家掌权的,并非是周小公子,而是有位庶长子掌权,那人也是精明强干,非常不同。
    但不知道性格,也不熟悉。
    不管怎么样,等着周小公子回信再说。
    明明今年宿勤郡这边种的棉花多,可价格可能比去年还要高,这实在是不正常的。
    可普通百姓看来,还以为自己能买到低价棉花呢。
    懂行的人却觉得这是空想。
    毕竟本地买到两千三百文,坐个船运到江南一带,就能卖个六千文七千文。
    这种差价,足以让他们现在就开始雇船雇人了。
    反正詹明带来的消息是,无仙城码头那边都已经开始涨价了,毕竟雇船的人多,需要船工护卫的也多,供不应求,价格肯定涨。
    詹明倒是不急,他无仙城那边人脉广,早就定下八月中旬的船只,等过了中秋,他就带人去江南。
    还是那些老主顾们,下船就有人接收。
    去年的扬州徐家,苏州顾家,杭州景家,他们还都有书信来往。
    他们也放心詹明他们,自然还会直接购买,一些零散的商户自然不用讲,纪彬他们去年是做出声誉了的。
    在乱糟糟的棉价市场中,估计只有他们两个是真淡定吧。
    毕竟他俩都不想牟暴利,那钱太扎手了。
    说句大实话,如今手里的钱就够他们全家花上几辈子,就说纪彬建这个宅子,也动不了那钱的十分之一。
    而且挣那么多钱,没有护住的实力,到最后也是惨事一件。
    反正纪彬是不着急的。
    他想要的可能更多,却不是用这种方法要。
    詹明现如今自然是跟着纪彬步伐走,再说他这人是爱出去折腾,但也是真知道凶险的。
    如不是在外面小心谨慎,他怎么可能闯出一条路出来。
    所以他们这边显得格外淡定。
    照常收棉花呗,还能怎么样。
    谁知道等到七月初,周小公子的回信还没收到,反而是春安城老梁的信送到了。
    现场春安城已经发布一条命令,七月十号之后,但凡经过春安城的车马,都要按车马货物大致金额收费,一车收五个点。
    差不多就是百分之五。
    这有点太黑了吧。
    一车东西价值五两银子,差不多一万文的东西,那就要收五百文的过路费。
    要知道这是一个国家过个城门而已,又不是国与国之间收关税。
    来来往往车辆那么多,这无本的买卖,似乎有些夸张。
    下发的文书里还说了,除了农家果蔬不用收钱之外,粮食也好,货物也好,特别是酒类,全都要收钱。
    酒这字写得清晰明了,似乎就是针对纪彬家来的。
    估计是看准这块肥羊。
    收的还不是利润,还是总额。
    这么说吧,纪彬家一车酸果酒一共五万斤,这车酸果酒卖出价是三百七十五两,过路费要差不多十九两。
    虽然其中还有赚头的,但他家一个月卖八十万斤的酸果酒,要经过春安城的差不多七十万斤,要平白给二百六十六两的过路费。
    这还只是酸果酒一项。
    再加上刺绣,其他酒类,更有山货皮货。
    这条文书一出,纪彬家作坊铺子,一个月就要给春安城这边一千两的过路费。
    一千两。
    是多少人家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就被春安城新刺史韦宏巧立名目借此收走。
    纪彬看着这份文书,脸色不算好看。
    他这边还在研究,柴尺从邑伊县骑马而来,他手里拿着的是同样的公文。
    柴尺见到纪彬就讲:“知县让我把这份文书给你送来,还有荆高庄那边也送了。”
    是了,受到影响的并非只有纪滦村。
    更有荆高庄,荆高庄也算做了百年的买卖,什么事都经历过。
    其实收过路费的事之前也有,是谭刺史过来之后才给免了的,说是可以方便货物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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