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国各地陆陆续续开始为横空出世的《焦氏棉》震惊的时候,纪彬终于跟拉货的车队一起到了邑伊县杂货店。
四大车的东西,满满当当的,所以走得也比较慢。
等到二月十六才到杂货店后门。
但他们四辆车刚停好,准备排队等着卸货,后门突然打开,只听一个货郎惊喜道:“东家回来了!”
“什么?东家真的回来了?”
“对!还拉了四车的货物!”
“哇!东家真的没骗我们!终于有新的货物了!”
“长舒一口气,不用担心没货了!”
“价格呢?价格怎么样?”
十几个货郎都在门口挤着,眼睛亮闪闪地看着纪彬,只等他说话。
他们的目光也太热切了吧。
纪彬笑:“没变,还是那个价格。出入城费真的取消了。”
纪彬说完,里面传来欢呼,不少人都看过来,还以为怎么了。
再瞧瞧是纪彬这边,又看看他带回来的货物。
天啊!
杂货店终于上新了!
他们可以买买买了!
纪彬无奈地看着大家,不过也是,半年没有新货,只能买些以前的样式,是会把人憋坏的。
虽然对比其他县城,他们东西至少没涨价,还能供应,已经很好了。
但谁又不喜欢新鲜样式的物件呢。
大家都在种棉上挣钱了,都想消费的!
纪彬又道:“先卸货,我们卸完货大家再买。”
货郎们主动搭手,他们也想看到几个仓库被塞满!这样挑选货物的事就有选择了!
这也说明,他们邑伊县的生活恢复正常了!
不仅是货郎们等着买东西,闻讯赶去前门的普通顾客们,也都在等着新货物上架。
快点摆出来吧!他们想花钱了!
都不用看,大家就明白这次又能挣多少钱。
这里的火热,让跟着过来的梁家二女儿二女婿心里安定了些。
他们到邑伊县纪滦村,说不定是没错的。
这里忙得很,斜对面冰铺的林豪还带着他身边的学徒过来帮忙。
学徒们第一次感受货郎跟顾客们两边的热情,人都有些晕。
好在有纪彬在,自然不会有乱子。
唯独周掌柜看看纪彬他们,让东家还有车夫们坐下来喝茶,赶了几天的路,肯定很辛苦。
纪彬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他是常常出远门的,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柴力陈乙更是不用说。
整个杂货店热闹非凡,等货物卸得差不多了,差不多也到中午。
突然听到街上一阵敲锣声。
这声音不常听,毕竟当街敲锣,必然是有事的,听着也不像红白事的声音。
纪彬还没站起来,就听到柴尺的声音,他身后跟着手下一边骑马一边敲锣,柴尺同样骑着马声音洪亮,并带着喜意,大喊道:“圣人御赐种棉神书!南军国人士皆可学习!”
“圣人御赐种棉神书!南军国人士皆可学习!”
这声音惊得沿街店铺所有人都出来围观。
甚至帮忙搬货的货郎们都出去瞧了。
纪彬自然也跟着出去,柴力见到他跟柴力陈乙,停下马笑道:“圣人恩典,只要是南军国人士,都能学种棉,还规定了今年棉花种子价格,一斤种子一律不可超过二十文!”
“纪彬又怎么算的,去年你就卖了二十文的价格,跟今年朝廷定的价格一样。”
这话让纪彬,柴力都有些心虚,他二人了解的情况更多,如果不出意外,这价格就是按照他的价格所定,怎么会是算出来的。
他又不是真的财神爷!
不过纪彬还是装作惊喜:“竟然是这样,还真巧了。”
“你这是要去邑伊县各地散消息吗?”
柴尺在衙门久了,自然知道棉花对许多人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对他们宿勤郡来说,只怕棉花一种,宿勤郡都会发展起来,此刻笑着道:“是了,新知县老爷派四队人马,命我们去邑伊县各村各庄散消息。”
见周围人都围过来,柴尺朗声道:“但凡想学种棉的,村里庄子找村长里长报名,县城的二十户为一所,选出其中管事,代为报名。”
“到时候县衙会派专人去各个村子,各个所教导种棉,从播种到育苗,再到浇灌捉虫,最后还有收获,都会有人教。”
旁边的人都听傻了。
去年他们也种棉花,不少人还去纪滦村找焦十一焦十五询问怎么种植。
但这怎么比得过有专门的人去他们村子教导啊。
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杂货店的周掌柜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好的事啊,下意识问柴尺:“是因为种棉书吗?这又是什么?”
柴尺本就是到各处传消息的,自然有问必答,继续朗声道,保证让周围人听到:“就是鲁地的焦家人合力写的一本书,这本书包含了所有种棉知识。去年年底由太子献给圣人。圣人见此书极好,立刻下令推广全国!而且是免费教导!”
“圣人说,人人得棉衣,便是他最大的心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已经傻了。
这样的大好事,竟然摊在他们头上?!
柴尺等大家稍稍安静些,若有若无地看了纪彬一样,又道:“不仅如此,那种棉书上还有荆高庄思华娘子设计出来的去棉籽的机器,让棉花更松软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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