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彬倒是非常赞同:“肯定会有的,我准备买几条船,把咱们这里的特产运到江南,做个漕运买卖。到时候肯定会拜访您。”
“这个好,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你再去江南,可要到我家住的。”王知县爽朗笑道。
这是他最近以来最开怀的时间。
纪彬这么聪明,实在值得结交,王知县特意留他吃了午饭,这才放他离开。
这次离开则是让他去程知县那拜会。
这也是给个人情了。
纪彬再去县衙的时候,就见里面威武声阵阵,十几个人都在练习拳脚,看着十分威风,之前的捕快也被拉着练习,看着应该练习有几天了。
好家伙,现在的邑伊县的县衙,已经成了演武堂。
有这样的捕快们在,只怕他们这的治安会更好啊。
纪彬来县衙里,程知县也是知道的,他不像个普通文官,而是扎着腰带,穿了利于行动的短打,手里的棍棒看着就渗人。
似乎这棍子在他手里能散发无尽威力。
也幸好纪彬知道程锴知县以前是做什么的,不然肯定会被这一幕惊到。
但纪彬心里有个疑问,那就是这位曾经的北域骠骑将军,知不知道他过来是做什么的。
就是,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真正目的?
要是在见到这一幕之前,纪彬还会觉得,这位程知县多半是知道的。
可现在却不确定了。
程知县见纪彬过来,目光如炬,往他身上打量一番。
不得不说,怪不得邑伊县人人都夸纪彬,他这一眼看过,就觉得纪彬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
虽说是个商人,倒没有穿金戴银,整个人看着很温和。
竟然像个不怎么讨厌的读书人。
这可太难得了。
程知县把棍棒扔给副手,表情还是不苟言笑,开口道:“你就是纪彬?”
“对,王知县托我送个东西过来。”纪彬笑着道。
送东西是假,见见新知县才是真。
好在程知县也有了解了解本县纳税大户的想法,虽然他不喜公文,但也知道一个县衙好不好过,就要看本地纳税情况。
等待纪彬走到县衙内堂,只见房间里多了桌子。
以前他也来过这里,那时候王知县在这办公,也只有上头一个书桌,如今侧方又多了一个。
这桌子上有个小吏打扮的人,正在奋笔疾书。
好家伙,怪不得程知县不处理公务,反而在舞枪弄棒,原来是有人在做这件事。
程知县介绍道:“这个是我的师爷谢建宝,以后会常见的。这是本县农户纪彬。”
以前也说过,一个府衙的小吏,基本都是这任知县自己的人,王知县一走,许多小吏都会跟着他走,只有本地或者稳定位置的小吏会留下。
基本上能换一半的人。
程锴自然也带了自己的人马过来,看来这就是他带的文人了。
只是,姓谢?
纪彬故意一愣,程知县果然上钩,问道:“怎么了?认识?”
说这话时,谢建宝也抬起头看了眼,他帮着程锴将军处理县衙的事,自然是看过本地纳税良田各种账目。
眼前叫纪彬的人,他在账目上看得次数最多。
特别是近几年的账目里,他家纳税既是最多的,也是最积极的。
不管什么买卖,都按最定格的缴税。
若是天下商贩都像他这么遵纪守法,朝廷都不用重农抑商维护稳定了。
不过谢建宝并未起身,只是微微点头。
而且他也好奇,为什么这个纪彬听到自己名字会愣住。
纪彬拱手:“之前跟一位公子聊天时,他提起自己有个朋友,也姓谢,你们竟然是同名。”
瞎话,他编的。
谢建宝也好奇了:“那位公子叫什么,你说说名字,说不定我们真认识。”
纪彬道:“他叫谭承乐。”
谭承乐在他家住,跟着平老板一起来过年的事不算秘密,所以提起来也没什么。
听到这话,谢建宝站起来,认真打量纪彬:“你竟然认识他?也是巧了。”
不止是巧了。
纪彬见他的模样,已经可以确定,这应当是谢阁老孙辈的人物。
听着姓谢,还是跟程知县一起从汴京来的。
纪彬就有所猜测,再见他听见谭承乐名字如此高兴,就更确定了。
谢谭两家关系一向好,两人肯定认识。
纪彬提谭承乐名字只是试探一下,他并未在谭承乐那听到过什么谢建宝的名字。
不过这么一说,三人关系立刻拉近很多。
这谢建宝今年十八,程锴三十九。
纪彬二十。
三人年龄虽然不同,可都不是小气的人,聊起来竟然有些投机。
这么一来,纪彬离开县衙的时候,三人相谈甚欢,甚至约好得闲去他家打马球。
可在县衙里的谢建宝回过味,忍不住对还在严肃的程锴道:“程将军,这纪彬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们两个虽然到了这个偏远小县,可程锴是在汴京憋闷,被太子扔出来散心。
他是想着这里离兴华府近,可以去寻祖父。
可他与程锴二人都不是普通小官小吏。
这纪彬来县衙不过半个时辰,就得到他们认可,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十分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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