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给纪彬搬了个圆凳,是极为尊崇了。
太子道:“你们倒是来得早,今日的热闹如何?”
这话一说,谢阁老跟旁边的宗轮将军都看过来,他们这些人离得都不远,自然能听到太子说的话。
纪彬装傻:“自然是快活热闹。”
太子笑:“汴京城里,这也不过是个小玩闹。若是等到秋社之日,只会更加壮丽。”
秋社,那都是秋天的事了。
自己早就回家了啊。
太子说这话,纪彬也只是跟着笑。
他这模样,倒是让宗轮将军,谢阁老无奈。
怎么这孩子油盐不进呢。
旁人的一二十青年,见到如此壮丽的场面,自然会对汴京有所向往。
有他们这些人在,纪彬现在皇城内城有座宅院,那也是使得的。
太子点到为止,倒也没有太过失望。
若纪彬真的能被此引诱,也就不是纪彬了。
再看看只比纪彬小六岁的儿子,这会还在为下面射弓的人叫好,怎么就长不大呢。
太子自然不是强逼纪彬,这话说到这也就罢了,还是继续看表演吧。
楼下的表演已经到了男女兵士表演马上骑术,真是精彩万分。
纪彬刚看了眼引娘那边,见她跟谭小妹还算和睦,也就放心了。
但再走过来的,却是有些焦急的詹明。
只是詹明来到他们席位附近,自然是被兵士拦着,纪彬见此自然是去解围。
那兵士见是纪彬过来,立刻让开,显然是认识他的。
詹明开口道:“纪彬,我那表弟方才说去如厕,可过了已经有半个时辰,人还没回来。振生已经去寻了,我也想去找找。”
这会跟纪彬说一声,也是让他不要担心。
可纪彬看看下面人山人海,这如何找得到。
那兵士倒是开口了:“若是有人走失,寻不到路,都会被带到春安城楼西侧的小台子那,但凡有孩童走失,都会在那,你家表弟几岁?”
詹明哭笑不得:“今年已经十八,迷路倒是有可能的。”
下面人实在太多了。
他们城楼上的人还好,不管吃饭喝水,都有专门的人送,只有如厕是要下去的。
但城楼下的兵士虽然已经尽力维护秩序,但架不住人实在太多。
如今没出什么大乱子,已经是十分周到了。
兵士想了想道:“若是十七八,正是爱玩的年纪,不若去春风池旁的池苑处,那处有不少彩棚,大多是京城孙家所设,里面有不少玩闹的地方,说不定会被吸引过来。”
另一个兵士添了句:“若是如厕被拉过去,倒也正常。”
这下面的活动,自然不仅有表演,还有各色玩乐,虽说有圣驾在,可酒家艺人都不少的。
只是没那么荒唐。
各色杂卖,诸多奇玩,池上饮食,都会设彩棚的。
勾的少年人不想走。
詹明表弟杨炯头一次见到这场面,被几人喊过去玩也正常。
这是詹明舅舅家的儿子,又是他带出门,詹明自然要顾及的。
谢过兵士之后,就准备去寻。
纪彬见这么多人,自然要跟他同去,又嘱咐了引娘,若是振生带了杨炯回来,那就让人去春风池苑寻他们。
引娘点头称是,问了什么原因,纪彬就道:“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回来,下面处处都是兵士,也出不来什么事。”
引娘这才放心,专心帮他看着,若是振生他们回来,可以第一时间交代。
可惜今日车夫不能上来,要不然也能多个帮手。
不过纪彬向谢建宝借了几个家丁,算是带了人手。
太子还问了一句,见只是找人,这才没开口,但对纪彬道:“若有什么麻烦,及时来寻。”
这会太子没必要出手,太子的人一出动,估计不少人要慌。
但真要有事,自然可以讲这位的面子。
纪彬詹明陈乙,又带了四个家丁下去,目标就是春风池苑,他们还没到附近,竟然就被拦着招呼,指着春风池苑道:“苑内关扑游戏极多,要不然去瞧瞧。”
这模样,显然招揽习惯了。
詹明想着杨炯的性子,拍手道:“他肯定在此,哪能经得住这样的招揽。”
果然已经春风池苑内,就见这里热闹非凡。
大多都是关扑游戏。
就是赌。
这种关扑在节日里是允许的,这个池苑内,下到常用物件,上到车马地宅,甚至小厮舞女都能关扑。
纪彬一进来就眉头紧皱。
陈乙知道自己东家的,对这些事一向不喜。
眼看有人关扑上瘾,竟然喊着喊着要借钱继续来一场。
可惜人家池苑内主人并不答应,只请他去别处玩。
这些门户也是有些分寸,不好让人输得倾家荡产,可是身上的银子首饰,那只能留下了。
定力足的就是图个乐。
定力不足的,就跟这位一样,想吃口水饭都要回家拿钱。
关扑害人。
陈乙再次肯定东家的想法。
反正纪彬他们找到杨炯的时候,他正拿着前几日逛街买的玉佩,直接要压上去,输了就输个玉佩,赢了能赢一匹马!
这玉佩刚要落下,直接被詹明狠狠敲了下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