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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娇是被派出所的同志送回来的,没送到江家,而是送到了村委会,江娇户口是这边的,就给送过来了。
还说明了情况,先前江娇病了,任玉良的学校帮忙出钱冶了病,现在江娇的病好了,就给送回来了。
病好了?
江大哥都愣了,问:“什么病?”
那派出所的同志也说不清,只说:“说是脑子哪里得了病,换了好几个医院呢。”还说呢,“人医院说花了不少钱呢。”
江大哥心里一沉。
江娇这冶病的钱是要算到他们江家头上吗?
他还是问了:“多少钱。”
“医院没说,”那派出所同志想了想,“只说花了很多钱。”
江大哥心里算了一下,既然江娇好了,那这医药费自然该江娇自己出。
他看向江娇。
江娇皱着眉,表情有些不太满意,她发现江大哥在看她,眉头皱得更紧,“大哥,这村委会怎么这么破啊。”
又听江娇忽然说,“现在九点了,我还要去酱油厂上班呢!”说完转身就走。
什么酱油厂?
江大哥赶紧看向派出所的同志,“她冶病前去酱油厂工作了?”不然为什么现在要去酱油厂?
派出所同志摇摇头。
他们只是负责把江娇送回来,其他事他们就不清楚了。
人送到了,他们也该走了。
江娇走得很快,没一会,她又折回来了。
她没钱。
她掏遍了口袋,兜里一分钱没有。
江娇又回来找江大哥了,“大哥,你给我一块钱,我去坐车。”
江大哥可没有一块钱,就没给。
“大哥你钱是不是又给大嫂捏着了。”江娇嘀咕,“大嫂也真是小气。”二嫂就不一样了,二嫂大方又漂亮,舍得为她花钱。
江大哥看着江娇这神态,觉得有些不对。
于是便试探问道:“江娇,你不是说不回江家了吗?”
“大哥,你什么意思啊。江家是我家,我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嫌我了吃家里的米了?”江娇生气道:“是大嫂跟你吹的枕头风吧,她可真有意思。二嫂都给我介绍酱油厂的工作了,我每月都有工资领,哪里就花家里的钱了?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江娇的不满全写在脸上了。
江大哥却是听懵了。
什么酱油厂,什么二嫂,老二不是才离婚吗。
哪来的二嫂。
方秀春走的时候把结婚那会的东西全带走了,她自己都是没正经工作的人,怎么可能给江娇介绍工作。
江娇见江大哥不肯拿钱,头一扭,往江家去了,“妈最疼我的。”她妈舍得给她花钱,她回家去拿。
江娇昂首挺后胸的回了家。
她可是有工资的人!
虽然不为什么口袋里一分钱没有,但是二嫂给她介绍的酱油厂工作她可是没半没忘的。
天冷风大,江家的大门是关着的。
江娇费了老大的劲敲门。
林克军开的门,他跟江柳还没走,准备明天走的。林克军看到江娇,并不意外,转头朝屋里喊,“姥姥,妈,江娇来了。”
江娇不认识林克军。
她看林克军出现在她家还挺奇怪的,估计是哪家来的亲戚,江娇没多想,抬脚跨过门槛就往里头走。
可林克军竟然喊姥姥跟妈,他在喊谁?
没一会,陈爱菊跟陈姥姥就出来了。
江娇热情的喊道:“妈!姥姥!”
她有一肚子话想跟陈爱菊说呢,比如路上回来的时候,那派出所的同志紧紧的看着她,跟看犯人似的。
还有刚才在村委会,大哥小气死了,一块钱都不肯借她。
陈爱菊看到江娇,心里一沉。
坏了。
这丫头自己回来了,这要是叫江跃国看到可怎么办。
陈姥姥眼中一喜,江娇来江家了,爱雪那边她可就放心了。
“妈!”江娇撅着嘴,“你怎么不理我啊。”
“别喊我妈,你不是不认我这个妈吗!”陈爱菊一看江跃国从屋里出来了,立刻拉长脸,故意大着声对江娇道,“你还是去找你亲妈吧。”
这话是说给江跃国听的。
江娇听了这话,像是被雷霹了一样,“妈,你是啥意思啊?啥叫亲妈啊?我不是你生的啊?”
还搁这装呢。
陈爱菊这下是真不高兴了,这丫头一天一变的,先前还说是病了,听这说话语气,也不像是生了大病啊。
“妈你给我说清楚!我亲妈是谁!我不是你生的怎么会在你家?”江娇又惊又急,扯着嗓子喊,“还是说你们不想认我了?”
活了二十一年,她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不是江家亲生的。
这叫什么事啊。
江娇这是咋了?
她难道不记得当初把这事掰扯开的是她自己了吗?
江柳原本在屋里看书的,听到江娇的声音,放下书走到窗户边,往外头看了几眼,本来都不打算出屋的,可江娇后来说的话她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在哪……
江柳走出屋子。
江娇正睁大眼睛等着陈爱菊的解释呢。
陈爱菊半信半疑:“你真不记得了?”
江娇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在医院,医生说是她家里人送她去冶病的,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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