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越在门口等她,瞥见她的小动作,疑惑问:“怎么不进去?”
女人听到陈越的问话,忽然走近蒋惜,主动朝她伸手打招呼:“你好,我叫黎艺,很高兴见到你。”
蒋惜听到黎艺的名字,脸上浮出短暂的错愕,她没想到黎艺会找到青田。
沉默良久,蒋惜迟钝地伸出手跟黎艺握手:“你好,我是蒋惜……”
黎艺高傲地抬了抬头颅,居高临下说:“我知道你。高中的时候就听过你的名字。我这次过来是来找陈越的,我有话问他。”
“听徐清说他前两天跟你回西坪了,你都回来了,他也回来了吧?”
陈越听到动静,主动走到宿舍门口跟黎艺搭话:“我人在这,你有什么话要说?”
黎艺别开眼盯住陈越,问他:“能不能找别的地方聊?”
陈越沉思片刻,点头:“可以。”
黎艺推开宿舍门,率先走开:“那行,走吧。”
等黎艺走远,陈越在原地站了站,垂眸跟蒋惜讲:“我跟她聊两句,你先休息休息,休息完去吃饭?”
蒋惜抬头朝他扯出一丝苦笑,故作大方道:“嗯啊,你去吧。人家大老远找过来,也挺辛苦的。”
陈越笑笑,抬手揉揉蒋惜后脑勺,给她打预防针:“别多想,我跟她没什么交集。”
“她这次是跟我公司的项目策划过来的,他俩是同学,我事先不知道。”
蒋惜眨了眨眼皮,笑着说:“陈越,我相信你。你去吧,我先收拾行李。”
陈越看她没生气,顿了顿,开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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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越离开,蒋惜关上门,缓慢走到床边。
瞥了眼被黎艺坐过的位置,蒋惜沉默半秒,蹲下身,拉开行李拉链,默不作声整理衣服。
徐清看蒋惜一味地埋头整理行李,叹了口气,无奈解释:“蒋惜,这事怪我。”
“我上次过来瞥见学长,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结果被学姐看到了。她私信问我地址,我随口就告诉她了。那时候你跟学长还没——”
蒋惜放下T恤,回头看看满脸歉意的徐清淡淡说:“没事。我相信陈越。”
徐清闻言,将没说完的话全都吞进喉咙,“嗯行……你奶奶没事吧?”
蒋惜:“没什么大碍。”
徐清撇了撇嘴,忽然问:“你知道黎艺学姐喜欢学长吗?”
“知道。”
“那你——”
“陈越如果喜欢黎艺,他早就行动了。不会等到现在,也不会……让黎艺主动吧。”
“说得也是。既然你不担心,那我就当这事过了啊。”
蒋惜轻轻点了点头,说:“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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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外的走廊,陈越立在楼梯口,面色平静地瞥了眼半天不吭声的黎艺,语调淡淡问:“不是有话问我?”
黎艺耸耸肩,面色迟疑问:“你跟蒋惜在一起了?”
陈越毫不犹豫点头:“嗯,我追的她。”
黎艺笑了笑,声线低落道:“你还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留啊。大学四年,留学三年,我跟你表白不下十次,每次你都拒绝。我那时候总自欺欺人说你要忙学业,所以才拒绝我。”
“留学回国,你开公司,我进科研所。我以为我们会顶峰相见。结果你转身来到青田扶贫。”
“陈越,你有这么喜欢她吗?喜欢到你可以放弃原来的目标、计划,喜欢到可以门不当户不对,可以——”
话音未落,陈越及时出声打断她:“有。”
“还有,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目标、计划,我只是中途转了下方向。”
“她从来没有拖累过我,也没有成为我的累赘。反之,她是我一路前行的动力。”
“如果非要形容她的重要性,我可以说,她于我而言,跟数学同等重要。”
“黎艺,你不了解她。她远比你想象的优秀、厉害。可以说,她的存在让我觉得我无趣的人生充满意义。”
“2011年8月,我在林安见她的第一面起就一发不可收了。我都说不清,我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只知道我对她的喜欢藏在所有细枝末节里。”
“我看她腿摔破皮我会难受;看她哭,看她大半夜一个人在街上晃,看她跟她妈打电话申述她遇到的委屈、不公我会心疼;看她不努力学习我会着急;看她被人欺负、孤立我会生气……不知不觉间,我的所有情绪都被她牵着走。”
“可以说,我在她面前没有任何主观自控力。她就是她,任何人无法替代,她也不会成为任何人。”
“所以,最后只要是她就行。“
“承蒙厚爱,但是抱歉,我心有所属。”
黎艺来青田之前其实准备了很多话,可是经过陈越这一番自我剖析后,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不是输给蒋惜,是输给陈越,输给他独一无二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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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艺明天回上海。
跟陈越谈完,徐清陪黎艺去食堂吃饭。
学校宿舍不够住,村镇也没什么正规酒店。
蒋惜不顾前嫌,主动提议让黎艺今晚睡她的床,她去周萍家借宿一晚。
离开学校前,黎艺叫住蒋惜,跟她谈了几句。
那时太阳刚下山,夕阳染得西边的天空泛起大片橘红。
蒋惜提着洗漱用品,站在操场边缘望着远处的山,面色平和问:“黎艺,你要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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