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程延清的这通电话,程挽月可能会真的当街亲回去。
卿杭不仅学会搞“钱色交易”这一套,还学会耍赖了,程挽月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程延清还能再唠叨十分钟,但手机被他女朋友拿过去了,她虽然暂时不能回国,也没有忘记给程挽月准备生日礼物。
“月月,听你哥说,你最近有点要谈恋爱的矛头了,真的假的?”
“你俩还有时间聊这些,”程挽月戴着耳机,卿杭只能听到她说话。
别看视频里的两个人衣衫整齐有模有样,但程挽月一看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程延清不是一个能忍的人,他女朋友比程挽月还小两岁,气性更大,小别胜新婚,干柴烈火,之前每次见面几天就在床上待几天,连酒店都不会出,这次肯定也差不多。
“总得歇歇嘛,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你,你赶紧的,我等你一起结婚。”
“那我哥可要气死了,他天天都在盼着把你娶回家,等我一起,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
“你不打算结婚啊?”
“……暂时还没到那一步。”
“月月,我跟你讲,一定要提前准备好那个,千万别犯傻,男人精虫上脑的时候都是一个样。”
一句话就点燃了战火,又吵起来了,程延清黑着脸,一只手扛起他女朋友的同时挂断了电话。
今天程挽月陪卿杭坐地铁,他还在发烧,体温偏高,比早上好多了,但因为肤色很白,泛红的耳根在灯光下特别明显,他戴着眼镜,拿着她的包,气质干净得像个学生,仿佛是被她欺负了。
“有一个位置,我们去那边吧。”
卿杭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随后牵着她穿过两节车厢,“你坐。”
程挽月让他坐,“我坐了一晚上,想站着。”
她下班就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等了多久。
她不坐,卿杭也不坐,“那就站着。”
车厢里的人不算多,程挽月离他很近,早就过了半小时,她不说,他也没有把手松开。
“你身上怎么有香味?”她凑得更近,在他胸口处闻了闻,“是奶油味。”
卿杭买蛋糕的时候,有个客人举着盘子没注意看路撞到他了,奶油沾到衣服上,他先到程挽月家拿东西,又回去了一趟,没来得及换。
“站好了,别乱动。”
程挽月在摸他衬衫上的扣子,上次她去医院复诊,见过他穿白大褂的样子,里面也是一件浅色的衬衫。
她小声说,“刚才我嫂子让我准备那个,以防万一,咱俩再顺便去趟超市?”
“哪个?”
“就是……那个呗。”
半分钟后,卿杭反应过来,程挽月这两个字比在他甜品店付款时突然给他发草莓印照片更让人难以招架。
她又要说话,在她说出更大胆的话之前,卿杭连忙捂住她的嘴,“嘘。”
不是呵斥,反而倒是像在哄着她,卿杭推着她后退两步靠着门,侧身挡住旁边的人。
镜片遮不住他的眼神,也不会减弱半分眼神里的情绪,程挽月太熟悉他这个样子了。以前,在家里他被惹急了就会沉默地把她扔上床收拾一顿,但在学校很能忍,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有反应,该看书还是看书,该做题还是做题,她就是把教室拆了,他也不会动一下,只会在没人的时候看她,有无奈,也有一丝求饶的成分,很微弱,但被红透了的耳朵暴露得彻彻底底。
有的时候觉得他很陌生,八年不是八天,八年里他们对彼此的生活一无所知,也没有参与彼此人生当中很重要的阶段:高中毕业、大学毕业、初入职场。
但有的时候又觉得,他还是以前的他。
她眼睛很漂亮,这样被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卿杭有些不自在,他的手刚松开,她就张嘴要说话,他又捂住了。
他这次力道比刚才重,程挽月咬了他一下。
到站后,卿杭如释重负般拉着她往外走。
从超市门口路过,程挽月频频侧首往里面看,卿杭越走越快,她几乎是被他拽着回到家。
鞋架上多了一双女款拖鞋,是新的。
程挽月穿着走了两步,大小刚刚好,“好渴呀,我要喝水。”
卿杭说,“冰箱里有。”
程挽月喝冰的,但他不能喝,她顺手接了一壶水烧上之后才去开冰箱的门,一眼就看见放在里面的草莓蛋糕。
“卿杭,这个蛋糕……我能吃一点吗?”
“吃吧,随便买的。”
她没用勺子,洗完手把蛋糕拿出来后就站在冰箱前咬了一口,卿杭看着她满足的小表情,没忍住笑,在她转过身时,用咳嗽掩饰。
“哇!就是这个味道!”
“慢慢吃,都是你的,”他递给她一张纸巾,“擦擦脸。”
程挽月仰起脸凑近,“我没长手,你帮我擦。”
她鼻尖和嘴角沾上了奶油,手指上也有,卿杭帮她擦鼻尖,她嘴没停,跟个小仓鼠似的,鼻尖和脸颊是他擦干净的,但手指上的奶油她自己一点点舔干净了。
卿杭看着她的手指从唇齿间拿出来后泛着湿润的水光,分不清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程挽月把蛋糕举高,“你尝一口,吃有草莓的那里。”
她嘴角还有奶油,卿杭收回视线,“我不吃。”
“你是不是嫌弃我?”她有点不高兴,“早上吃我的口水吃得挺欢,晚上就嫌弃我咬过的蛋糕?卿杭,你到底是跟谁学坏的?”
卿杭立刻低头咬了一大口,在她吃过的地方,她这才满意。
程挽月本来只是想吃一点,但尝着尝着就想再吃一点,然后再一点,不知不觉间一个小蛋糕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卿杭给她倒水,“还饿不饿?”
“饱了,”程挽月躺在沙发上摸摸肚子,“我歇一会儿,你先洗澡,吃完药早点休息。”
卿杭洗得快,他穿好衣服出来,看到程挽月把他带过来的睡衣和内衣内裤全铺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她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
卿杭把毛巾搭在肩上,走过去帮她收拾,“都是你自己的,看这么久。”
“我看看你给我拿了哪几套,”程挽月勾起一件黑色蕾丝款式的真丝睡裙,在卿杭面前晃了晃,“你对蕾丝有特殊情结吗?”
毛巾盖在她脸上,遮住了视线。
“快去洗澡,十分钟后我就关灯。”
“个人性癖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笑着朝他眨眼,“你换一条浅灰色的运动裤,我就考虑穿这件给你看。”
卿杭低头迭衣服,“你不穿都行。”
程挽月:?
卿杭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手上的动作停住。
“哼,你想得美,”程挽月瞪了他一眼,潇洒地去洗漱。
卿杭等她洗完了才准备休息,她穿了那件黑色的睡裙,皮肤白得发亮,白天被布料遮住的印记全都暴露在空气里。
也不看他,哼着歌慢悠悠地从他面前走过,拖鞋掉了,她稍稍提起裙摆低着头穿鞋。
卿杭又看到她大腿内侧还有一枚隐蔽的吻痕。
刚刚吃的退烧药,药效不会这么快,卿杭有点头疼,关灯躺在沙发上,后背一阵燥热的汗意。
药物让他有了睡意,但一直浅眠。
卧室门关着,他应该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总觉得她就在身边,翻身或者踢被子,弄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知道几点,程挽月突然从卧室出来,大步走到客厅。
卿杭低声问她,“怎么了?”
“我想了想,不能吃隔夜亏,”程挽月一条腿跪在沙发边缘,另一条腿从卿杭身上跨了进去,挤到里侧,“要欺负你五分钟。”
她说完就俯身压下去,双手捧起卿杭的脸。
她没坐稳,差点摔下去,卿杭下意识抬手扶住她的腰,松口的瞬间,她滑软的舌头就从他齿间钻了进去。
卿杭含着她的唇咬了一下,她吃痛轻呼,他反客为主。
真丝睡裙形同虚设,他握不住的乳肉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
程挽月摸到他脖颈的同时,也听到了他吞咽的声音,喉结在她手心里轻微地动了动。
这五分钟既漫长又短暂。
漫长的是煎熬,短暂的是吻。
但他不知道,其实已经过去好几个五分钟了。
程挽月趴在他颈窝喘气,“进步了十分,但距离满分还远,得再努力。”
卿杭就这样抱起她回房间,才发现窗户开着,她也没开空调,难怪刚才她身上一点凉意都没有。
她很怕热。
他在桌上找遥控器,“我给你反锁房门。”
程挽月抱着枕头,调整最舒服的睡姿,“不要,陌生地方我不习惯,不开着门,我容易睡不着,就这样开着。”
“不热么?”
“没关系。”
虽然她这样说,但半夜热得翻来覆去。
卿杭知道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去给她开空调,盖上被子,再关窗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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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卿杭辟个谣,他真的不老。
可以说他是处男,但不能说他是老处男,这样会显得他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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