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林幼的错觉,她竟然从这短短几句话里听出了男人的委屈。
但林幼只是朝他招了招手,手指一勾:“再来。”
裴鹤南:“……”
*
裴野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休息室时,对上了师兄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心头一梗,面无表情地推开了凑过来的小师兄,哑着嗓子问了一句:“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啊?”
小师兄满眼都是担忧:“你没事吗?”
裴野:“没事。”
小师兄哦了一句:“裴先生没事吧?要不要我们先给他叫辆救护车?”
裴野:“……”
裴野本想说应该没到那种程度,可仔细一回想刚才的画面,这几个字又卡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了。他顿了顿,低声道:“二师兄你是不是开车来的?你要是没什么着急的事情可以等等再回去,要是我爸厥过去了,就辛苦你把我爸送医院。”
二师兄:“……好嘞。”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休息室外似乎陷入了平静,裴野竖起耳朵也没能听到那砰砰砰的声音,便大胆地往擂台处走去。这一过去,便看到他爸正仰面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身上的衬衫皱巴巴的,胸膛处的纽扣像是被人大力扯掉的,凌乱之中里头的肌肤若隐若现。裴鹤南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伴随着深呼吸,胸膛起起伏伏——
还好没死。
裴野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不对劲,目光在四周晃了晃,连他妈的一根头发都没见着。裴野一顿,赶紧问道:“爸,我妈呢?”
裴鹤南放下手臂,目光直视着头顶的大灯,想到林幼坐在他腰上把他按在地上揍的模样,眼尾轻轻一抽,哑着嗓音道:“说是先回家了。”
裴野:“……哦。”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又重新看向了裴鹤南,问道:“爸,你没事儿吧?”
“你现在问是不是有点晚了?”裴鹤南从地上坐起来,额间的汗就顺着脸淌下来,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心头又染上了几分无奈。
别的不说,林幼走前还扯了扯他的衣服,看到他那腹肌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两声,扔下一句:“我说怎么不行呢。”
裴鹤南:“……”
尽管只是这么一句话,但裴鹤南还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林幼意识到了为什么前一次他们几乎擦枪走火,但最终他还是克制住了欲念,转身进了浴室。
他叹了一口气,借着裴野伸过来的手从地板上站起来,走进了更衣室。
裴野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小声问他:“爸,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看我妈那个样子明显是很生气啊。”
一边说着,他一边掏出手机果断求助百度——惹女孩子生气了怎么办?
热评回答:跪下,磕头,道歉,买礼物。
“那咱们要不还是去买点菜,给我妈做个大餐,怎么样?”
裴鹤南嗯了一声没拒绝。
…
林幼换回衣服从拳击馆出来时,望着面前的车水马龙忽然有些迷茫。她盯着一辆黑色的轿车看了一阵,直到车窗降下露出一张年轻的男性脸庞:“妹妹,看什么呢?叫不到车吗?要不要哥哥送送你?”
林幼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果断转身走了。
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
她捏着手机给赵姿琪打了个电话,电话是赵姿琪的小助理接的,但没一会儿就换回了赵姿琪。一听林幼压低了的沙哑嗓音,赵姿琪原先还显得轻松的语调一顿,忽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你现在在哪儿?”
林幼揉了揉眉心,实话实说:“在京市呢。”
赵姿琪:“那你等我一个小时,我还有一场戏就结束了。你先找个咖啡馆坐着,等会我过来找你。”
“好。”
赵姿琪来的速度很快,她是一个人来的,拎着包走到林幼的面前一坐,眼皮一掀见林幼眉心微蹙,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连她的到来都没有察觉到,心头更加讶异——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眼下的情况,好像有点严重啊。
赵姿琪伸出手在林幼的面前晃了晃,从口罩内传出来的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她低声问:“想什么呢,连你姐我过来了你还在发呆。”
林幼像是突然被人从回忆中拽回来。
她眨了眨眼睛,其中的迷茫和无措尽数被挡下,半晌才哑着嗓子问:“姿琪姐,这儿有没有酒吧? ”
赵姿琪:“……建安路啊,我记得有家粉红贝壳吧。就是你们参加 《平凡的一家》的拍摄的时候,邹江那个朋友跟你们提过的。”
“死渣男的朋友啊……换一家。”林幼一边说着一边在网上搜索起来,她运气不错,还真被她找到了一家。她便拉着赵姿琪打车去了那酒吧。这会儿时间还早,天都还没暗下来,酒吧刚刚才开业。林幼和赵姿琪选了个位于角落的卡座,让人送了两杯酒过来,林幼抄起一杯便一干而净,速度之快让赵姿琪都没反应过来,来不及伸手去挡。
她听着玻璃杯啪叽一下按在玻璃桌面上,揉揉眉心,再次发问:“到底这么回事?”
林幼只是面无表情地问她:“姿琪姐,你知道南亭的老板是谁吗?”
南亭?
这两个字确实称得上如雷贯耳,但在赵姿琪的印象中,南亭的老板似乎身份成迷,“不知道诶,反正现在露面的华城不是他们老板,这是他接受采访的时候自己说的。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要不我给陈屹打个电话问问?一个圈子的应该知道点小内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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