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厉抱着人朝着床边走去,急切而又轻柔地把人放在了厚厚的被褥上。
盛露嫣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充满侵略性的男人,心砰砰直跳,身子下意识往里躲了躲。
既然答应了,那便没有反悔的道理。
寻厉盯着盛露嫣看了许久,手一抬,床幔落下。
屋内蜡烛燃着,大红色的床幔轻轻晃动,本该在成亲那一晚就完成的事终于在今晚完成了。
盛露嫣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只觉得身体累极了,很不舒服,平时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寻厉这时候却换了一副嘴脸,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听她的,还喜欢跟她反着来,气得她掐了他好几下。
第二日一早盛露嫣是被孙嬷嬷叫了醒的。
“夫人~”
孙嬷嬷叫了她许久,她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孙嬷嬷却一点都没怪自家夫人醒得太晚了,她满面笑容,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层,很有耐心地给闭着眼睛还没完全醒过来的盛露嫣穿着衣裳。
等衣裳穿好,温热的帕子敷在脸上,盛露嫣终于清醒过来。
一开口,便是沙哑的。
“什么时辰了?”
“夫人,卯时了。”
“这么早……”
孙嬷嬷笑着说:“咱们今日得去福清寺,夫人先起来,吃两口饭,等到了马车上再睡。”
盛露嫣擦完脸又靠在了孙嬷嬷身上。
“好夫人,起来吧,快到时辰了。”
“嗯。”
这时,只听春桃在一旁道:“夫人,您的嘴巴怎么肿了?脖子上也全是红印,可是过敏了?”
盛露嫣抬手摸了摸,脸噌的一下子红了起来。
都怪寻厉!他果然是属狗的!
孙嬷嬷是过来人,早就看到这些了。她看了一眼春桃,道:“你今日怎么这么多话?快收拾吧,仔细一会儿误了时辰。”
春桃虽心中疑惑,但也不再多言。
待吃完早饭上了马车,盛露嫣便又睡过去了。
不多时,一行人到了寺中。
寺中香火缭绕,盛露嫣打起精神先去拜了拜,在心中默默把盛陵侯府的事情告诉了她的母亲,随后去了一旁的院中。
因着昨晚睡得并不安稳,所以除了吃饭和礼佛的时间,她哪里也没去,就在院中休息了。
寻厉在前院忙完就去了后院中,以往不管多晚正院总会亮着一些微弱的光,可今日正院却一片漆黑。他抬步走入了正院中,待到床前,才发现屋内没有人。
“夫人呢?”寻厉冷着脸问。
难道是因为昨晚……
在正院伺候的小丫鬟连忙战战兢兢答道:“夫人去了福清寺,今日没有回来。”
寻厉眉头皱了起来,抬步去了前院,把董管事叫了过来。
“夫人为何这个时辰还没有回府?这件事情怎么没来告诉我?”
“啊?”董管事先是怔了怔,随后道,“夫人要去寺中斋戒三日,三日后才会回来。难道夫人没告诉大人吗?”
说完,看着大人的脸色,他顿时发觉说错了话。
寻厉站在原地待了片刻,转身去了书房。
往常寻厉很少去正院睡,不是住在护京司便是在前院睡下。前院的床大概是他睡的最多的地方,可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床板有些硬,屋里也有些冷清。
盛露嫣来寺中斋戒的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可她在寺中的消息还是被人知道了。
离开的前一日傍晚,盛露嫣从殿中出来回小院的路上,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谢赟。
“嫣儿……”谢赟张了张口。
最近一次见时,还是承恩侯老夫人的寿辰,他们在承恩侯府的水榭中相见。后来,谢赟有去过侯府,但盛露嫣一直没有见他。
自从那次见面到现在已经半年多的时间了,再见,恍如隔世。
那时在旁人眼中他们二人还是未婚夫妻。
如今她却已为人妻,丈夫不是他。
“见过世子。”盛露嫣在离谢赟数步远的地方朝着他行礼。
他们之间看似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实则隔着的是今生无法跨越的鸿沟。
谢赟心中一痛,手也微微颤抖。
“你从前不这样叫我的。”
她一直都叫他赟哥哥的,何时这般称呼过,过分见外了。
盛露嫣抿了抿唇,道:“如今你我二人身份有别,再按从前的称呼委实不合适。”
谢赟面上浮现一丝急色:“怎就不合适了?你我幼时便已相识,感情甚笃,即便如今……如今……你也不必如此的。”
说到后面,声音又低了几分。
盛露嫣没回应。
他们两个人不合适的,这一点她很早就知道了。她即便是没有嫁给寻厉,也不可能嫁给他。不该给的希望,她不会给。
二人沉默了许久,谢赟打量着盛露嫣的脸色,道:“如今你的病好了,当真是一个好消息。若是你的病能早一些好就好了。”
若能早些好,祖母和父亲就不会因为这个而反对他们的亲事了,说不定此刻她已经嫁给了他。
盛露嫣假装没有听懂,道:“是啊,邵太医妙手回春,解了我身上的毒。”
谢赟道:“我也听邵院使说了,你身上可能是中了毒,怪不得这几年你的病一直没好,竟是被人下了毒。可找到了下毒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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