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小丫头走后,孙嬷嬷又骂了起来。
孙嬷嬷当真是烦死荣昌伯爵夫人了,当年侯夫人在世时,荣昌伯爵夫人就没少找侯夫人的麻烦,后来又找他们姑娘的麻烦,天底下就没见过这样做人姑母的。
吃过饭,盛露嫣去了花厅。
远远地就听到伯爵夫人在屋里骂人,骂得那叫一个难听,训得小丫头们都不敢说话。
盛露嫣一出现,荣昌伯爵夫人的视线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呦,大侄女终于想起来我这个姑母了?”
盛露嫣微微福身:“见过姑母。”
说完,不待伯爵夫人说什么就自己起身了。
伯爵夫人正欲说她,又被堵了回去。
“姑母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我姑母,我自然是不敢的。我知道姑母是个讲究人,就在后面好好收拾了一番,收拾妥当了这才来见姑母了,生怕哪里没做好又被姑母说轻视、怠慢。”
说着,盛露嫣就坐下了。
“你这丫头如今倒是伶牙俐齿的,眼里究竟还有没有长幼尊卑?”伯爵夫人怒斥。
盛露嫣端起来茶抿了一口,道:“人人都说侄女像姑母,我是您嫡亲的侄女,自然是像您的,我眼里有没有长幼尊卑,难道您不知道吗?”
荣昌伯爵夫人被气得不行,她发现这个侄女如今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她了,从前在侯府时她可是要巴结她的。如今还不是仗着自己的夫婿得盛宠,仗着自己颜色好得了夫婿的宠爱。
“你莫要觉得如今你那夫婿疼你你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认自己的长辈。你须知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等哪一日你被你那夫婿厌弃了,就知道世道艰难了。你能依靠的,还是我们这些娘家人。”
这种话盛露嫣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哪一个来找她求情的不是这么说的。
“那还是算了吧,姑母不害我便是好的了,我可不敢求到姑母头上去。”
荣昌伯爵夫人气得要站起来骂人,一旁的嬷嬷连忙按住了她,给她使了个眼色。见状,荣昌伯爵夫人忍了忍,又坐下了。
看着这情形盛露嫣渐渐明白过来了,今日姑母并不是因为表妹的事情来兴师问罪的,怕是有别的目的。
很快,她便听到了荣昌伯爵夫人的目的。
“一笔写不出来两个盛字,你我既然同出盛陵侯府,那便是一家人。你须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说到这里,荣昌伯爵夫人故意顿了顿。
盛露嫣仿佛没听到一般,一个字都没答。
荣昌伯爵夫人很是尴尬,又自顾说了下去。
“如今快到年底了,你那明表哥如今还是个七品的主事,也该动一动了。”
前面盛露嫣还算是淡定,听到这里,她情绪有了些波动。明表哥,便是那个二表哥。当年若不是杨白芷提前告知她消息,说不定她就要失了清白。想到这些王氏,盛露嫣抬眸看向了面前的荣昌伯爵夫人。
说起来儿子,荣昌伯爵夫人很是得意。
“前两年他的考核都是优,今年若再是优的话,定能往上升。”
盛露嫣假装听不懂荣昌伯爵夫人的话,面无表情地道:“哦,那就恭喜表哥了。”
荣昌伯爵夫人:……
她当真是要被面前这个侄女气死了,若不是兄长如今去了边关,她能低这个头来求她?但为了儿子,她忍了。
“如今还不是呢,你去让侄女婿跟吏部打一声招呼。”
盛露嫣嗤笑了一声。她这姑母是不是伯爵夫人当久了,这种事情见多了,所以才说的这么顺。官员调动仿佛是买大白菜一样,任他们挑选。
“我说你笑什么?”荣昌伯爵夫人生气地问道。
对着旁的亲戚盛露嫣还姑且装一装,对着自家这个嫡亲的姑母,她着实装不下去。因为一看到她这张脸,她就能想起来小时候她是如何伙同柳氏和盛晨曦来欺负她的。她现如今没去报复她已经是她的仁慈了,没曾想对方还想要蹬鼻子上脸。
所以,盛露嫣直截了当地道:“办不到。”
荣昌伯爵夫人更气了,看着面前给她冷脸的侄女,气不打一处来。
“男人都是贪图新鲜的,趁着你如今还在得宠还有些用,赶紧给自己捞些好处,别等着年老色衰了再想起来求他帮忙,你看他到时候帮不帮。”
盛露嫣淡定地喝着茶,看着荣昌伯爵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觉得非常讽刺。
荣昌伯爵夫人见盛露嫣软硬不吃,气得不行,骂道:“你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愚蠢到这个地步?你是不是听不懂我说的话?”
盛露嫣听烦了,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开口道:“姑母莫不是忘了小时候的事情了?”
荣昌伯爵夫人微怔。
“您让二表哥做过什么事情难不成都忘了吗?不过,您忘了,我可没忘。莫说是帮着二表哥升迁了,我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对你们的仁慈了。”
荣昌伯爵夫人手指颤巍巍地指着盛露嫣,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我与夫君成亲时姑母都不曾来,如今有了麻烦了想起来找我了,姑母可真是无利不起早。刚刚我说侄女肖姑母当真是说错了,我自问脸皮可没姑母这么厚。姑母既然觉得我们府穷酸,那就不装您这座大佛了。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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