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不准走!”
“不准离开娘!”
卓母一发疯,力气就特别大,拖拖拽拽的,拽得卓舒一个趔趄。
卓父听到了,连忙出来,拉住了卓母。
“你这是干嘛的?儿子考上县试不是好事吗?别发疯!”卓父大声呵斥道,强行将他拉进了房间,关了起来。
隔壁邻居听到这动静,看了好一会儿,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卓舒考上县学了啊?”邻居的语气酸溜溜的,“这考上有什么用,据说县学的束脩不少啊,宏文书院给你免了束脩,这县学可是公家学堂,一分束脩都不能少。”
卓舒站在那里,看着一穷二白的家,考中的喜悦一下没了。
是啊,县学的束脩一年就要五两银子,就算再省吃俭用,这五两银子也是实打实的。
他家里根本拿不出五两银子。
“这钱又不是你家出,管那么多干什么?吃多了萝卜好操心!”卓父恶声恶气道。
怼得邻居进了屋,狠狠地将门甩上了。
“自家一溜儿的儿子全是蠢蛋,没本事,就嫉妒我儿子!”卓父轻哼一声,看向卓舒,神色变得温柔,“舒儿,钱的事你就别担心了,这事交给爹,你就好好准备,过几天去县学报道。”
“舒儿,你这手是做文章的手,从今天起,别下地了。”
“给。”卓父把一个东西塞到卓舒的手里。
卓舒一看,居然是个鸡蛋!
“人家孩子考上县学都是摆流水宴的,爹没本事,舒儿吃个鸡蛋哈。”
卓父笑哈哈的,转身去忙活起来了。
卓舒看着他爹的背影,眼眶发红。他是被他爹娘收养的,但是他爹在尽他可能的对自己好。
傍晚,卓父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望着远方,愁得眉头皱起。
像是想到什么,眼中闪过挣扎。
然后,卓父起身,往外走去。
卓父虽然不让卓舒干活,但是卓舒还是跑去下地了。
他爹的腿脚不便,被水泡着,每天晚上都很难受。
他刚好可以趁着县学开学前,帮着把家里的秧一起插了。
卓父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
距离县学开学还有四天的时候,卓父把卓舒叫到了跟前,递给他一包东西。
卓舒接过,打开一看,一大袋,都是铜板。
卓舒惊讶:“爹,这……”
“五两银子,爹说了爹有办法的。”卓父笑着道。
卓舒抱着那一袋铜板,有些明白,这钱是怎么来的。
想来,是他爹一家一家去借的。
卓舒这性格,其实是有些像他爹的。
他爹虽然瘸了腿,但是性格好强,无论过得多苦,都不会去求人。
现在却为了他去求人。
想着他爹拖着腿,一家一家敲开门,满脸堆笑哀求的模样……
卓舒便觉得心酸,眼眶发红。
“舒儿啊,好好念书,爹就等着享福了。还有你娘……”
“爹,我一定会考上功名,到时候找人给娘看病,孝顺你们!”卓舒笃定道。
……
自从县试的结果下来,棠鲤就在思考一件事,是让两个孩子独自去河东县念书,还是一家子全搬过去……
大宝和许珏在县学念书,再在河东县给二宝找个书院,继续上学,自己也在河东县找点生意做,好挣钱。这样似乎更好。
现在,宝青阁有卢青和郑鼎顶着,完全没她事了。她在遥水镇也没什么事,不如去河东县,这样一家人就能待在一起。
棠鲤做了决定,就迅速行动起来,打算在河东县买宅子。
棠鲤将四个孩子留在家里,一大早,坐上马车,就去河东县了。
张钱赶马车的活计干了不少年了,经常去河东县,也认识不少人,有人脉。所以,领着棠鲤去好几个地方看了。
但是,大半天下来,都没合适的。
眼看日上中天,肚子也有些饿了,棠鲤便带着张钱进了一家酒楼。
棠鲤刚坐下,便看到一片扇影。
转头,便对上一张清隽的脸,正是上一次在考场外见到的那一位‘青年’。
那‘青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显得肆意风流。
“我这肚子好饿啊,姑娘愿意请我吃饭吗?”‘青年’笑眯眯地问道。
棠鲤笑着道:“请坐。”
“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人坐下,“姑娘怎么称呼?”
“棠鲤。”
“真巧,难怪看着姑娘就觉得亲近,原来我们是一家,我叫青鱼。”杜青鱼道。
她是锦鲤,不是鲤鱼,和青鱼可不是一家。
不过,棠鲤对上她的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就不讨厌她攀亲戚了。
“我挺会吃的,小鲤姑娘可介意?”杜青鱼道。
“你会吃,我有钱,刚好。”棠鲤大气道。
她笑起来,眉目弯弯,带着几分可爱,本来偏妩媚的长相,添了几分纯真。
这话,又说得很是霸道。
美艳、温柔、霸道,这些都在一个姑娘身上体现。
很特别,很耀眼。
杜青鱼坐下:“哈哈哈,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放开肚皮吃,不客气了。小二!”
小二很快跑来了。
杜青鱼一口气报了十几个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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