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好谁坏都说不准,等殿试上见分晓吧。”
也有与卫子昂、许珏、卓舒三人交好的,对这件事都很不忿。
“子昂,你们三人这般优秀,九亭先生都不邀请,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是啊,我爹都说他是沽名钓誉的。”
说话的人姓陈,他爹便是县学的夫子。他爹性格耿直,因为有些地方不认同九亭先生,怼了他,结果遭到九亭先生的痛斥,导致现在被整个河东县的文人圈子排斥。
“哪有大儒完全容不得别人的想法的?我爹都说这河东县的读书人都疯了。”
这些人盲目地追捧着一个权威,已经到疯魔的地步了。他爹在家天天唉声叹气的,很难受。
江承宝的态度更干脆,只说了一句话:“这讲课我不去。”
“我也不去,子昂、许珏、卓舒,我们陪着你!”
“对,我也不去。”
六七个少年,围着他们三人,纷纷都说不去了。
卫子昂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勾起一抹笑。
其实,九亭先生邀不邀请他们,他真的无所谓。
娘都说了,那九亭先生不配为师长,他们去听课,又能学到什么?
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他更开心的,是这些同窗们的一片心意。
许珏和他对视一眼,便明白,彼此的想法是一致的。
许珏道:“各位同窗,其实九亭先生未邀请我们,我们无所谓。各位不必因为我们就拒绝这个机会,我觉得各位可以去听听,至于那位先生说的有没有道理,需要自己判断。”
其实,这也是一段人生经历,让他们这年纪的少年,学会判断是非。
“好,那我就去听听,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江承宝还是不想去,默默地跟着卫子昂、许珏、卓舒。
下学后,大宝和许珏回到家中,就跟棠鲤说起了这件事。
“九亭先生的讲课邀请了整个县学的学子,除了你们仨?”棠鲤道。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很明显,这是九亭先生的报复。
还真是个小心眼。
让文人不去她的酒楼吃饭也就罢了,现在还欺负起两个孩子来了。
棠鲤眼中闪过冷意,看来是该让这九亭先生原形毕露了……
“小鲤!”
突然,棠鲤被一把从背后抱住。
“你们说什么呢?”杜青鱼的下巴搁在棠鲤的肩膀上,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道。
棠鲤没说话,但是大宝和许珏,这俩孩子,在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都对杜青鱼十分敬重。
两张小嘴叭叭的,很快就把事情全说了。
“九亭先生啊……”杜青鱼拉长了调,“他的讲课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
“这次邀请了整个县学的学子,所以聚贤居小了,据说秦家把整个风荷居都包了下来了,时间就在明天上午。”许珏道。
杜青鱼摩挲着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棠鲤也是一样的若有所思。两人心里都打着算盘。
杜青鱼在棠鲤家待着,蹭了一顿饭,才离去。
她回到自己的宅子里,脸色一下冷了下去。
她打了一个响指,千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边。
“这段时间,那‘九亭先生’坑了秦家多少钱了?”
“先生,一套宅子,还有各种名画、孤本,还有日常开销种种,花了秦近五千两了。”千山道,“他很狡猾,全部换成了钱。”
五千两,对于商户诸如江家而言,并不算多,但是对于秦家这种‘书香门第’而言,确实刮了一层皮。
“差不多了。”杜青鱼道。
秦家被坑得差不多了,她也不想自己看中的两个宝贝学生被欺负,该扒开‘九亭先生’的真面目了。
翌日。
风荷居。
秦家父子一大早就来了。
最近这几个月,秦家父子可谓意气风发。
秦文轩被九亭先生收为弟子,顿时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
之前嘲笑他们父子的人,包括那些族人们,转眼都对他们父子俩毕恭毕敬。
毕竟,被九亭先生收为弟子,就等于半只脚踏上了功名路,前途无量。
秦文轩更是完全不把卫子昂、许珏等人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两人根本不配做他的对手。他的师父是鼎鼎有名的大儒九亭先生,而他们俩的师父,却是县学最普通的夫子。
这还怎么比?
根本没法比嘛。
比了都是抬举他们二人了。
这一次的讲课,没有邀请他们和卓舒,秦文轩心里更是畅快得很。
县学的学子们陆续来了。
其中还夹杂着许多以九亭先生马首是瞻的读书人。
而九亭先生,则是姗姗来迟。
秦家父子连忙出来,将九亭先生迎了进去。
秦文轩现在伺候着九亭先生伺候的十分有经验,扶着他坐下,给他倒茶,一气呵成。
旁边的读书人,纷纷赞叹九亭先生这个弟子聪慧通透。
秦文轩不由得露出一抹笑。
其实,他也不喜欢伺候人,九亭先生的臭毛病特别多,他一个大少爷,做这样的事很不习惯。但是,每一次都能得来一番夸奖,他便渐渐习惯了,然后做得得心应手,并且以此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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