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也明白其中之难,建成,劳民伤财,劳民伤财后还建不成,必定埋下祸患,成千古骂名。”
“但是,为了沂州和青州的百姓,我愿意一试,若是不成,我便担这千古骂名!”
段首辅的话掷地有声。
在场四人都被他说得深有感触!
他们未曾去过那两地,所以不知民间疾苦,如今却豁然开朗!
纵然他们原本各执己见,段首辅此话一出,他们便知该做什么了。
他们也愿意一试,若是不成,一起担这千古骂名!
“吾等定当向圣上力谏此事!”
……
翌日。
皇帝已经收到修建运河的奏折,便在朝堂上提出此事,询问众臣的意见。
其中,反对者众多,反对得最为厉害的便是赵殊一派。
他们认为此举劳民伤财,完全不可取!
而以段首辅为首的文官集团,则极力赞成此事。
两方在朝堂上进行了强烈的辩论,争得面红耳赤。
一日未果,第二日上朝,继续争论此事。
最终,还是段首辅这边占了上风。
皇帝同意了段首辅的意见,同意修建运河!
散朝的时候,赵殊是一副温润的模样,待回到了睿王府,进了书房,将门关上后,脸色顿时变了。
他一个横扫,便将书桌上的书和信,全部扫到了地上。
他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将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尽是戾气与怒意!
当初,他刻意将沂州水患这样大的难题推给姓乌的,便是想让他要么死在那场水患中,即使没死,治水失利回来也定当被严惩!
谁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姓乌的居然治理了沂州水患,回来必定是论功行赏,陆深本是他的人,如今郡守的位置也被免了!
两个月前,他绝想不到,那番算计会是今天这般结果,令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现今,那人又提出修建运河之事,段首辅居然站在他那一边,他父皇居然还同意了!
他又输了一局。
赵殊狠狠地踹了一脚书桌。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王爷,是我。”一个柔婉的声音响起。
赵殊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的时候,翻涌的情绪敛去了一些。
赵殊推开门,看着门外站着的美艳女子,微微一笑:“王妃怎么来了?”
门外的女子唤锦瑟,乃是长公主义女,也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女儿,两人于半月前成婚,锦瑟如今已是睿王妃。
“妾身看王爷辛劳,给王爷炖了鸡汤。”锦瑟道。
赵殊接过了她手中的鸡汤:“辛苦王妃了。”
锦瑟的目光看向书房中,乱糟糟的:“王爷可是有心事?”
赵殊的目光闪了闪,想到了什么,便在她面前展露出些许真实的情绪。
“心中烦闷。”
“王爷,妾身替您收拾一下书房吧?”锦瑟道。
“让下人收拾便行了。”
“王爷,妾身已经嫁给您,夫妻一体,定要为您分忧。”
赵殊眸光微闪,退开了两步,让她进来。
锦瑟弯下身,将地上落的书都收拾好,又将茶杯碎片收拾了,很是认真。
赵殊看着她的背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赵殊之所以娶锦瑟,一是因为她是长公主最疼爱的义女,娶了她,便得到长公主的支持,压过老六一头。锦瑟还是宫中那位圣医的弟子,父皇又十分信任圣医……
娶了她,便等于多了两大助力。
她嫁给自己,便得仰仗自己,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这王妃甚是聪慧,看得很明白啊。
锦瑟将东西收拾好,赵殊已经将鸡汤喝完了。
“王爷,妾身帮您揉揉肩膀?”锦瑟道。
赵殊点了点头。
锦瑟替他揉着,手法很好,赵殊觉得自己舒爽了许多。
“王爷有何忧心事?”锦瑟柔声问道。
赵殊将今日之事说了。
赵殊说完,锦瑟轻轻笑了一声。
“王妃为何笑本王?”
“王爷乃天潢贵胄,那乌侍郎不过一个小人物,不值得王爷这般费心。王爷这般,乃是抬高了他。”锦瑟道。
这话说得赵殊十分舒服,心中的烦闷都减少了许多。
是啊,那姓乌的算什么?
根本不配他这么挂心。
他想要的是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何必在小人物身上这般费心?!
“但是就算是小蚂蚱、小蚊子,整天在人面前飞,也是不胜其扰。”赵殊道。
“那就拍死他。”锦瑟柔声道,神色温柔,说出的话却带着狠意。
“如何拍?”赵殊问道。
“沂州回来京城,路途遥远,其中免不了山匪或者强盗……”锦瑟道。
派人暗杀?
此计倒是直接,也最有效。
“此计不成呢?”赵殊继续问道。
“打蛇打七寸。”锦瑟道。
赵殊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王妃觉得此蛇的七寸在何处?”
“他的四个孩子,年纪尚幼……”
“年幼好欺。”赵殊替她说完。
年幼好欺,便可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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