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楼阁是墨家所建,这楼阁除了表面的精美绝伦外,还有内里的玄机。
这牛皮纸,便是楼阁的结构图,画出其中暗藏的玄机。
幸而她跟着家主,懂一些机关术的知识,所以看得懂这楼阁结构图。
禁闭室不在主楼阁中,但是地牢却在楼阁的地下一层,说不定能从暗道进入地下一层……
宴夫人看着那地图,手指在那上面轻点着,从上往下,最终,手指点在地牢的位置。
宴夫人眼睛一亮,真的能从暗道进入地下一层!
宴夫人当即起身,一手拿着灯烛,一手拿着牛皮纸,按照显示,走到一面墙前,按了一下,眼前出现一个暗道,然后躬身走了进去。
楼阁内部结构错综复杂,并非一条暗道能走到底,就像九宫格一样,得一个格子一个格子走。
宴夫人走得大汗淋漓,几乎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到地牢。
棠鲤靠在墙上睡着,这地牢晚上很冷,她缩成一团,睡得也并不死。
因此,听见声音,立即睁开眼睛,便与一双眼睛四目相对了。
棠鲤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中年妇人:“您是……”
“我是宴小端的母亲,你们是小端请来的大夫吗?”宴夫人道。
苏大夫也醒了过来:“我是大夫。”
宴夫人的目光落在苏大夫身上,只觉得他和那些神医比起来,格外年轻。
大夫,越年轻,给人的感觉就越不可靠。
她知道儿子不会胡闹,但是,对于这位大夫是否能治好家主,她觉得希望很渺茫,毕竟,寻了那么多神医……
万一呢?
只能想着万一。
只要万分之一的可能,宴夫人都要尝试一下,她太想家主醒过来了,也不辜负儿子的一番心意。
时间紧急,没法多说。
宴夫人果断道:“二位跟我上顶楼,看看家主吧?”
棠鲤和苏大夫当即起身,跟在宴夫人的身后,钻进了暗道里。
就像走密室一般,一个一个房间的,有时楼梯很陡,有时弯弯绕绕,很不好走,前面时不时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
棠鲤走在最后面,无暇去关心前面的人,只默默地记住走得路线。
许久,他们终于走出暗道,豁然开朗,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们进入一个很大的房间里,房间的布置很精致,可见主人花了很多心思。
病人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这就是宴家主?”苏大夫问道。
宴夫人点了点头。
苏大夫走了过去,替宴家主把脉。
宴夫人紧张地等在一边,等着结果。
苏大夫望闻问切完毕,宴夫人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夫,家主的病,有办法治吗?”
苏大夫面露沉思,没有说话。
宴夫人的心顿时沉下去,膝盖发软,勉强站定。
这样的事已经经历无数次了,许多次请来赫赫有名的大夫,那些大夫诊断后都遗憾地告诉她—‘无能为力’。
家主的病太怪了,乃至许多神医都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其实她早该习惯失望的……
“这种症状我见过,若是我所料没错,这不是病,而是蛊。”苏大夫道,“但是我需要进一步验证。”
宴夫人愣了一下。
这位大夫说什么?他见过?
“宴夫人,我的药箱被拿走了,你这里有银针吗?”苏大夫问道。
宴夫人回神:“有的!”
宴夫人连忙拿出医药箱,取出一套银针,递给苏大夫。
“宴夫人,我需脱掉宴家主的上衣。”苏大夫道。
他征得宴夫人的同意后,就将宴家主的上衣脱掉,露出骨瘦如柴的上半身。
苏大夫施针的动作极为娴熟,刺入几个穴位。
苏大夫令棠鲤拿来点亮的灯烛,去照宴家主的头,初始没什么动静,等了片刻,便见里面似乎有东西如蚯蚓一般钻着。
这一幕太诡异了,宴夫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苏大夫取出银针,那蚯蚓钻动的情况便消失了。
“确实是蛊虫,这种蛊叫魇,寄居于头部,喜光。病人中蛊后,嗜睡,记忆力减弱,四肢无力,快速衰老。”苏大夫道。
宴夫人猛地点头,症状都对上了!
“大夫,您有办法治吗?求您救救家主!”宴夫人哀求道。
“夫人放心,宴家主能治,只是具体的治法,我还需斟酌。”苏大夫道。
能治!
苏大夫的话,于宴夫人,犹如天籁之音!
宴夫人不敢打扰苏大夫,便带着棠鲤去另一个房间,亲自给她倒茶。
她看着棠鲤:“夫人怎么称呼?”
“棠鲤。”
“是小端的朋友?”
棠鲤点了点头。
“你们如何相识的?”
棠鲤将把宴小端买回去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宴夫人听到这孩子给人做小厮,结果跟个大爷似的,不由得好笑。
幸亏遇到好人家,养得白白嫩嫩的,心性也成长了许多,不然这德性得被主人家打得屁股开花。
“多谢夫人这些年的照顾,和不嫌弃。”宴夫人道。
“小端很好。”棠鲤道。
宴夫人心里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