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鲤走了过去,在糖宝身边坐下。
糖宝便顺势靠在她身上,懒洋洋的。
“夫人,玉娘有愧于夫人,经此一事,也吓到了,想在家照顾狗蛋,所以想辞去乌府的活计……”芙娘道。
棠鲤点了点头。
玉娘这次并没有酿成大错,棠鲤并没有怪她。
只是她的性格,确实不太适合留在沐宝和糖宝身边。
沐宝和糖宝是她的心头宝,棠鲤对近身伺候的人要求很高。
绝对忠诚,有脑子,拎得清。
芙娘这次的表现,棠鲤就很满意。
“芙娘,你去管家那里支取一百两银子给玉娘,让她好好陪着狗蛋。”棠鲤道。
“奴婢替玉娘谢谢夫人了。”芙娘连忙道。
夫人真的是很好的主子,这么好的主子哪里求?
是玉娘没拎清。
“我跟管家说了,你的月例每个月涨五两,以后就要辛苦你和我一起照顾两个宝宝了。”棠鲤道。
沐宝和糖宝虽然才一岁,但是比寻常一岁的娃娃成熟许多,挺好带的,棠鲤也不打算再找其他奶娘了。
芙娘,再加她筛选下来的丫鬟婆子,差不多够了。
“是,夫人,奴婢定当尽心尽力。”芙娘连忙道,忍不住眉开眼笑。
一个月多五两啊,一年就是五十两了,这涨的银子,比做小生意还挣得多!
……
安月公主那桩旧案也在查着,很快有了进展。
负责审理此案的大臣从一口井里找出一具女性的骸骨,根据一些特征判断,确实是那失踪的虞安娘。
安月公主曾在公堂上当堂认罪,再加上这一具骸骨,安月公主谋害虞安娘的事便是板上钉钉。
数罪并罚,安月公主最后被判杖八十,流放两千里。
牢中,安月公主挨了八十杖,满身血痕,奄奄一息。
她的脸色惨白,看着牢狱门口的方向,盼着她的郎君能来看她这一眼。
虞安娘已经死了十八年了啊。
她和吕安十八年的夫妻情谊啊。
再怎么,都是她更重要啊。
她的郎君,不可能这么绝情的。
安月公主盼了一日又一日,直到要被流放的那一日,吕安都没来看她一眼。
她和获罪的官员一家人一起,将被官差们押着去流放地。
就在即将离开京城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匹马从远处而来。
安月公主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抹身影靠近。
正是吕安。
“吕郎……”她几乎贪婪地看着他。
当吕安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安月公主已经泪流满面。
“吕郎,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的,你会来看我的。”
安月公主朝着吕安扑去,吕安却后退了两步避开,神色漠然。
“吕郎……”
吕安将一样东西递给安月公主,安月公主看清那东西。
竟是一封休书!
“夫妻十八年,大梦一场,这本来就是一场错误。你的欺骗,我的懦弱,一起害死了安娘,让她在枯井中十八年,不见天日,我不会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至此,我们恩断义绝,再无干系。”吕安冷漠道,转身离去。
安月公主站在那里,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只剩彻骨的绝望。
这一次,她真的后悔了。
她不该对乌家下手的,至少她不会失去她的郎君。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
宫中。
王贵妃手中捻着花,听着心腹的汇报,很失望。
“本来以为两败俱伤,结果是一方压着一方打啊。”
吕玄的死,是她做的。
她这样做,便是想安月和棠鲤斗,然后她坐山观虎斗。
她真没想到,安月公主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一纸老虎,一戳就破了。
棠鲤那边居然毫发无损。
不过,也并非没有用处,棠鲤这下,是把吕阁老得罪得透透的了!
吕阁老这老狐狸,可没安月公主这么好对付。
王贵妃想着,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
安月公主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吕安正将自己关在屋中,发呆,听闻此言,神色也无甚变化。
“她是自尽的,毕竟是公主,我派人去替她敛尸。”吕阁老道。
这是他猜测的皇帝的意思,安月公主给皇族蒙羞,但是毕竟是皇帝的妹妹,吕家这么做,其实是替皇帝做的。
吕阁老看着邋遢的吕安,眉头皱起:“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自己的公事也不处理!”
吕安原为武将,后受了重伤,便留在京中为官了。
他任兵部侍郎,乃是重职。
眼看尚书老了,若是这般下去,尚书的职位定是他的。
“父亲,我已向尚书大人请辞。”吕安道。
“胡闹,你的辞官书我已经压下去了,收拾一下,回兵部干活去!”吕阁老声音威严道。
“因为一个女人就变成这样,你还记得你姓吕吗?”吕阁老继续道。
吕安看向桌子上,他给虞安娘和孩子立的牌位,讷讷的。
“父亲,对不起……”
吕阁老快气死了,拂袖而去。
吕家若是有一兵部尚书,那便是如虎添翼。
他本来对这长子寄予厚望的,现在却弄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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