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至欢最近过的并不开心。
虽然上回那个撞她的丫鬟不知怎么惨死家中,李艳芬等一直以为是她做的,那种手法太过残忍,吓得李艳芬这一个多月都没怎么给她使绊子,但是她仍旧觉得不顺心。
起因是因为她私下叫人去查了查陆夜的来历。
农户出身,父母双亡,家中只剩他一个,住在城外的一个小村镇里,因为家中实在困苦,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才去宫里试着应召禁军,背景干净的简直挑不出来一丝一毫的错处。
可是一点也不可信。
她曾经敲打过陆夜几回,但这人给的回答同查出来的也一般无二。
虽说不管陆夜来自哪里,只要他不会伤害候府的利益,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回回她想起这个看似顺从的男人其实连真实来历都不肯说就觉得有些气恼。
这段日子以来,她其实并不常常出门,但每次出门都会带着陆夜。
因为这人每次在她出门的时候都会那般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像沈摆摆想让她带它出去玩的眼神一样,她虽心里不太愿意,但是每次都莫名其妙的让他跟着一起来了。
故而今日她要出去看商铺的时候,她心里还存着气,就冷着脸没搭理他,只带着沁兰还有几个护卫走了。
临走时,男人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同她认错道:“小姐,奴才知错了。”
沈至欢问:“知道你错哪了吗?”
陆夜哽住,措辞了半天想了自认为不会出错的答案,道:“小姐您说奴才错哪了,奴才就错哪了。”
然而沈至欢看他的目光却越发冰冷了:“今日你若是敢偷偷跟着我,明日你便不必再待在候府了,自己滚出去吧。”
“……”
中午日头烈,她特地挑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出门,马车晃晃悠悠的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行驶,沈至欢半靠在软垫上,眉宇间有些许疲惫。一连转了七八家铺子,如今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李艳芬不管这些商铺倒是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无论如何这些铺子都在她手里,不会被李氏糟践。
沁兰给沈至欢倒了杯凉茶递给她,道:“小姐,喝些茶水吧,润润嗓子。”
沈至欢接过,道:“天色有些晚了,再看一家就回去吧。”
沁兰应了一声,坐在一旁,今日转的这几家铺子生意都还算可以,沁兰见沈至欢心情还算不错,便试探着道:“小姐,小陆最近可是犯了什么事了,您若是不方面,奴婢去帮您教训他。”
沈至欢微微睁开双眸,皱着眉头,略微有些不可置信:“小陆?”
“你什么时候同他这般熟悉了?”
沁兰当然和陆夜不熟悉。
她甚至并不喜欢这个男人,相貌就暂且不提,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阴晴不定,他除却对着沈至欢的时候会把爱慕表现的尤为明显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漠的,远远一眼看过来,能叫人直起鸡皮疙瘩。
但是最近陆夜却找上了她,理由竟然是想让她帮忙问问沈至欢,为什么生他的气。
她想了想陆夜来找她时脸上带的笑,顿时便觉得寒从脚起,不敢不问。
“奴婢其实——”
“请问里面的是沈姑娘吗?”沁兰的话被打断。
马车缓缓停下,沁兰同沈至欢对视一眼,率先掀开了车帘,看见了对面站着的人,认出了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侍从。
“姑娘好,我家殿下有要事请姑娘相商,不知姑娘可否赏脸移步东宫呢?”
沁兰道:“还请稍等片刻,待我问过我家小姐。”
沈至欢将茶杯放在手边,皱眉疑惑道:“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他能有什么要同我商议的?”
太子同沈至欢认识也有许多年了,可从未这般正式的邀请过她,主要也是他们俩实在是没有什么正事可言,如今若是说起有什么改变,恐怕也只有一个月前藏书室那件事了。
难道因为这件事,皇帝对太子起疑了?
沈至欢并不想连累周誉,上次的时候说到底周誉还是在帮她。
沁兰面露难色,心底并不想让沈至欢去,道:“那奴婢出去帮您回绝掉。”
沈至欢摇了摇头,制止她道:“外头是太子的人,传的是太子的命令,他让人来请那是客气,哪容得你真的不去。”
沁兰想了想,觉得也的确是如此,左右太子殿下不可能对她家小姐做出什么来,便道:“那奴婢这就告诉他们。”
然而一出去,外头的人便像是料到一般,道:“太子殿下说事出紧急,姑娘可以直接随同奴才一起,戌时末前准给姑娘送回来。”
他这么一说,沈至欢便越发觉得是因为上次的事,毕竟上回她还没有同周誉解释过她是如何从藏书室出去的。
对面停着的是辆轻巧低调的马车,上面印着的是东宫的标志。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但沈至欢出去之前,想了想还是以防万一习惯性地同沁兰道:“若是我过了亥时还不回来,你便拿着我哥哥的令牌,带人去东宫寻我。”
第20章 一晚而已
待到沈至欢到东宫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东宫比沈至欢想象中的要冷清的多,这儿丫鬟奴才并不多,除了周誉也没有其他的主子,陈列布局都透着股严谨。
屋内袅袅的燃着熏香,是最是常见的杜衡,但约莫是燃的久了,房内又不曾开窗,显得有些刺激,沈至欢甫一进来,便觉得熏香的味道略重,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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