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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连尤也面无表情道:“周泽恩时日无多,不必再管他,周誉此人颇有几分手段,我们留在煦洲的分支被他查到了,那边人没杀干净,留下一个去跟周誉报信了。”
    女人继续道:“安庆侯府只余一个四小姐,主上您留在那里……”
    陆夜像是有点不耐烦,道:“煦洲那边是怎么被查到的。”
    另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道:“出了个奸细,太子的人。”
    “找到是谁了吗。”
    男人道:“还未曾,不过那边已经陆续处理十几人了,但凡有点嫌疑的都没放过。”
    连尤看向陆夜,他是唯一一个知道陆夜和沈至欢关系的人,问道:“那主上目前可有何打算?”
    陆夜站起身来,颀长的身躯站在窗边,月光照在他几乎无可挑剔的侧脸上。隔了半天才听他道:
    “去煦洲一趟,明天一早走。”
    待到一群人都陆续离开,已经过了子时了。
    陆夜翻进沈至欢的房间时,外面的月亮并不抵寻常晴天的时候凉,漆黑的夜幕远方看着有一点点的泛红。
    陆夜坐在床边,沈至欢正好侧对着他躺着。
    房间里很静,静的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陆夜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他的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俊美的脸庞在黑夜里甚至有些冷漠。
    陆夜伸出手,想碰一碰沈至欢的脸颊,可就在将要碰到的时候又顿住了动作。
    算了,她大概是不想见到自己的。
    虽然他很喜欢沈至欢,不管她是什么样,但是相对来说,他还是不想要沈至欢冷冰冰的让他滚开,也不想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厌恶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不该把擅自把那个小丫头送给她的糕点扔掉,可是看见沈至欢因为一个并不熟悉的小丫鬟也可以对他这样冷漠,还是让他觉得有点难过。
    算了,还是等从煦洲回来再道歉吧。
    陆夜坐在沈至欢床边又看了半天,才悄无声息又从窗户翻了出去,然后替她关好,阻隔外头一阵一阵吹过来的凉风。
    *
    翌日。
    沈至欢一上午心情都不大好,因为陆夜昨天一天都没有回来,甚至直到她上马车,都没有看见陆夜出现。
    沁兰看沈至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温声道:“如果他回来后知道小姐您去了玉漾山,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沁兰寻常说起陆夜都会用“他”来代替,一来是她也是找不到什么其他的来称呼陆夜,二来也是害怕叫有心人听见。
    提起陆夜,沈至欢心情越发不好,她口是心非的哼了一声,道:“我可没再想他。”
    沁兰低头抿着笑,道:“是,还是奴婢多想了。”
    沈至欢不在出声,挑起帷裳向外看了看,她们已经走了有一段路了,前面是数白名禁军开路,皇后的凤撵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的马车很长一串,浩浩荡荡的都前往玉漾山上的越和寺。
    玉漾山是抻洲第一山,而越和寺一直都是当朝国寺,以前皇帝为百姓祈福去的都是越和寺,寺庙位于玉漾山的山脊处,常年都是云雾缭绕,那儿地形复杂,山谷河流众多,相对有些潮湿,草木茂盛,寺庙就越发被认为是佛祖授意的地方。
    上京城离玉漾山并不算太远,但由于出行的人多,即便是一早就出发了,但还是走到了晚上。
    沁兰扶着沈至欢走下马车,坐了一天的马车实在是谈不上舒畅,腰酸腿疼的,沈至欢皱着眉,心道这狗皇帝都快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天色很暗,再加上又是阴天,这会隐隐有些起风了,寺中来接待的小僧还有宫中随行的宫女太监提的灯笼被风吹的胡乱摇晃。
    皇后一行人还在前面,沈至欢站在这只能看见皇后同寺中的方丈正在说这话,那位方丈看着很年轻。但他们具体说着什么,又听不太清楚。
    沁兰小声道:“小姐你若是累的话,先靠着奴婢休息一会吧。”
    沈至欢直了直腰,道:“坐了一天,站一会挺好的。”
    大概有一刻钟左右,一个面带皱纹的老太监提着灯笼,声音有些尖利:“皇后娘娘有旨,如今天色已晚,祈福一事明日午时还请各位小姐们准时到大殿来,今日都先请各位在寺中休息一晚。”
    言罢又道:“各位的房间里都备有纸笔,相信各位若是诚心为陛下抄经祝愿,陛下必定会龙体安康的。”
    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摆明了要让她们夜里都别睡了,为老皇帝去抄经。
    沈至欢不置可否,跟着前来引路的小沙弥去了后院的一出禅房。
    寺中环境清幽,不愧为朝中第一大寺,竟能一下容得那么多人安寝。
    不过这也是因为沈至欢安庆候府四小姐的名头,撇出加上她的几个相对尊贵的,其余都是两人,或者四人六人住一个房间。
    外面看着是要下雨的,沁兰替沈至欢关好了门窗,道:“估摸明天就要下雨了,这能顺利举行吗?”
    沈至欢取下了耳环,低声道:“下了雨更好,左右是做给别人看的,帝王重病,皇后大雨祈福听起来不是更好听吗?”
    沁兰道:“也是,不过早些弄完也好,这样小姐也能早些回去。”
    沈至欢没再多说什么,只道:“睡吧。”
    沁兰嗯了一声,吹熄了蜡烛,躺在了沈至欢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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