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更想让苏嘉月当他的夫人的。
尤其是当他上一次被主上罚了以后,再看沈至欢那副浑然不知温温柔柔的样子,更加的看不惯了。
但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他身在牢狱里,每时每刻都在庆幸,还好他的夫人是个善良的人,这样如果他能见到沈至欢的话,他求求她,一定可以出去的。
眼前的夫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夫人,你不管我了吗?”
沈至欢道:“你我有什么关系吗?”
落云哽住,他们不止没有什么关系,他还是她的属下,要服从于她。
“可是……”
沈至欢实在是觉得离谱,她难得稳住心绪,好好跟他道:“之前的我的确是好说话一些,可那并不是你在我面前放肆的资本。”
“其实在你心里,你也是觉得我配不上的他的吧,但是我不懂,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配不配跟你有什么关系,哪里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落云还在否认:“夫人,我没有这么想。”
“我…我真的没想害您,我以为没什么事的。”
“您不相信属下吗?”
沈至欢如今恢复记忆,她再去回想这段时间来同落云的相处时,才发现落云对她其实也很轻视。
只不过他的轻视不像别人一样流于表面。
他天生就是一个热情的人,不止对她,对谁都是一样健谈,他生性圆滑所以轻易不会表现出来,那时候的她又缺乏安全感,所以轻易就相信他,轻易就对他有好感。
落云和苏嘉月认识了那么多年,她早该动脑子想想的,苏嘉月那么厌恶她,而作为她的好朋友的落云怎么可能对她全无怨言。
沈至欢眼中露出轻蔑来,嘲道:“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算什么东西,从前就以下犯上我尚且不同你计较,如今竟敢妄想我带你出去?我就算善良那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故意根本不重要。”
沈至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说的好听点,你是属下,不好听点,你不就是一条狗吗,我给你吃的那是你三生有幸,你敢怠慢我,那你就得偿命,很难理解吗?”
沈至欢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她想起了沈摆摆,说落云是狗,属实是辱狗了。
可是落云却整个人僵住了,他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然?我好说话久了,你莫非就当我理应如此?”
“不是的,可夫人你不能不管我,如果你不管我我会死的…”
沈至欢后退一步,漠然道:“那你去死吧。”
她说完实在是懒得再同落云废话下去,转身直接走了,落云在身后不停的喊着自己错了,可是沈至欢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事到如今,他才惊觉,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忘了一件事,不管沈至欢配不配上主上,不管她好不好说话,只要她待在主上旁边一刻,那她就完全有机会让他们消失。
可是以前他似乎她的忍让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如今想要去改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等到沈至欢除了刑司局,又去旁边的府邸换了衣裳,陆夜蹲下来给她穿鞋时,她才冷冷的看着陆夜道:“你的这些属下里还有正常人吗?”
“就像落云这样的蠢货,是怎么能执行的了任务的?”
陆夜帮沈至欢穿上鞋子以后站起身来,方才落云说话的时候他也觉得离谱,如若不是沈至欢在旁边,他早就动手了。
“还好有欢欢,让我及时清了一批人下来。”
沈至欢道:“本来就是该清了。”
从刑司局出去之后,沈至欢心里总算是顺畅了一些,在京城的时候她反抗不了老皇帝也就罢了,在这种地方一个小喽啰她还能任其欺负吗。
因为沈至欢说还是可以闻见刑司局的腐臭味,所以马车里点了味道清淡的熏香,沈至欢盯着车窗外,陆夜也坐在沈至欢的旁边盯着她,纵然从沈至欢醒来起,他觉得觉得很不安,但此时可以坐在她旁边静静地看她的侧脸,就觉得满足极了。
沈至欢倏然转过头来,同陆夜四目相对,她命令道:“不准看我。”
陆夜没有躲开目光,瞳孔漆黑,仍在看她。
这样的光景似曾相识,是在沈至欢没有失忆的时候。
沈至欢说完大抵自己也觉得表露的有点明显,又补充道:“你的目光太明显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坐马车了。”
陆夜道:“可是我以前就常常看你,你都不说。”
沈至欢:“……我以前不好意思说,现在我受不了了。”
陆夜道:“…是吗?”
他抿了抿唇,静静地看着沈至欢略显倨傲的脸,心跳的很快,那种可怕的猜测在他心里越发的明显。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试探着把这句话说出来的:“…欢欢,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陆夜的话问的很轻,好像是但凡说重一点就能提醒她什么似的。
直到把这句话问出来,那种特别急迫的感觉才强烈起来,他脑子里想的东西不多,全部都在祈祷着沈至欢快些否认。
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他甚至后悔自己就这样问出来,一定没有想起来的,沈至欢一定会否认的。
不过片刻,沈至欢就如他所愿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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