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吃疼,从屋檐上掉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吐了两口鲜血出来,不等起身,长剑便架在了他的脖颈。
蒙面人身子僵住,看着身前睥睨着他的谢殊,不敢再动。
戚秋一直趴在窗户边,见蒙面人被拿下,被东昨绑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谢殊听到身后的动静,将手上长剑扔向东今,一把接过急匆匆跑过来的戚秋。
四目相对,寒风呼啸,戚秋脖颈处的佩巾被风吹落,露出顶上的血痕。
谢殊脸色顿时一变,目光陡生寒意,不等他开口,却见戚秋突然紧紧握着他的手,痛苦地皱着眉头,目露哀伤地看着他。
几番微喘之后,戚秋面色苍白,压制着心中翻涌的难受,匆匆敛下眸子不敢再看他,“表哥……”
戚秋哽咽了一下,“我被他下了毒,这会怕是毒效要发作了……”
谢殊大惊失色。
*
那蒙面人叫廖肃,因纵火戚家而被抓进锦衣卫里,后来跟着一起逃狱,跑出京城,因轻功了得,成了唯一一个没被抓回来的人。
如今他被绑在院子里,经受严刑拷打,面对解药的去向却是面色复杂,一声不吭。
戚秋听着外面的鞭子声,心口堵着喘不上来气,一阵阵干呕又涌上来,额上的薄汗浸湿了眼睫。系统正在交接,不论她如何叫都不应声,今晚怎么看都好似死路一条。
交接、交接、交接个腿,你宿主都要死了!
谢夫人和谢侯爷已经听到了消息,快步赶过来,两人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如今一进屋便见戚秋皱着眉头,满头大汗,谢侯爷急得来回踱步,谢夫人心里也越发慌张,快步走过来搂住戚秋颤抖的身子,急声问说:“殊儿呢!大夫呢!”
东今赶紧说:“公子去请主持了,大夫也没过来。”
灵山寺的主持医术倒是比寻常大夫好多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屋子里的棉帘被人猛地掀开,谢殊领着主持快步走了进来。
知道事情紧急,主持来不及道安,率先坐下来给戚秋把脉。
戚秋头一次感受到这么无措,外面滴落的雨水声仿佛是她生命的倒计时,让她汗落不止。
正当心慌之时,突然感受到自己的左手被人突然握住,宽厚温热的掌心传递着暖意。戚秋顺着手掌看向谢殊,就见谢殊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戚秋还是头一次见到谢殊这么慌张苍白的时候。
戚秋眼眶突然有些酸,有想要落泪的冲动,尤其是在看到正在给她把脉的主持眉头紧皱时。
眼看主持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皱,别说是戚秋了,就是一旁围着的人心也被揪了起来。
谢夫人止不住地念佛经。
谢殊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谢夫人的声音都是抖的,“主持,秋儿到底中了什么毒?”
主持又换了一只手把脉,片刻后,收回手,皱着眉头奇怪地说:“并未发现这位女施主有中毒的痕迹。”
话落,戚秋却又是一阵反胃涌上心头,头晕不止。
众人皆是一愣,戚秋心里一沉,暗道难不成系统果然要出来趁火打劫,要挟她了?
她心里忐忑不安,谢夫人等人也放不下心来,眼看戚秋一脸难受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主持无法,又把了两次脉,屋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片刻后,主持还是未诊断出戚秋有中毒的痕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东昨的声音,“公子,奴才从廖肃身上搜出两个疑似药包的东西。”
谢殊沉声说:“拿进来。”
东昨将药包呈上来之后,戚秋一眼便认出其中一个便是蒙面人廖肃喂给自己的小药丸。
闻言,东昨赶紧将药丸交给主持辨认。
主持接过药丸辨认,就在戚秋提心吊胆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因突发紧急情况,系统008紧急上线,经检测,宿主并未中毒,请不要担心。】
外面大雨渐止,风声缓缓停下,雨水滴答声也不再那么急促,万物透着大雨之后的宁静潮湿。
系统的声音一落,戚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着实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中毒??
看着一屋子人着急地神色,戚秋一脸懵圈,欲言又止。
不等她说话,主持便放下手里的药丸,一边擦手一边说:“这不是什么毒药,这就只是普通的补身药丸……”
顿了一下,主持面色复杂地补充了一句,“男性吃壮……更佳。”
主持最终也没说出那个词,但戚秋却也已经领会到了那个意思,身子一抖,如遭雷劈。
戚秋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外面跪着的廖肃,一口气没喘上来,险些噎死过去。
这该死的狗东西给她吃的什么药??
廖肃其实也很冤枉,这毒药被衙门严加看管,越是离京城近的地方越看管得严,哪里是什么好弄的东西。
更何况他还被锦衣卫天罗地网的追杀,跟条狗似的到处藏,不敢露出一点踪迹,药房自然是不敢去的。
给谢殊下的那一包真正的毒还是他从一户要毒害主母的小妾房中偷来的,自然也舍不得用给戚秋,他得到谢府上山的消息也不敢多耽搁,东躲西藏地来了,只好拿他吃的补药来恐吓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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