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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
    楚熹不由惊呼出声:“哇,怎么到你手里就这么容易。”
    “后面几个和前面是一样的,你试试?”
    “不不不,你先解一次。”
    谢燕平依言将九连环完全解开,每一个步骤都说的非常细致,末了问楚熹:“会了吗?”
    楚熹重重点头,信誓旦旦的说:“这回会了!”
    过一会,那九连环又乱作一团。
    “……眼睛会了,手还不会。”
    楚熹是真弄不明白这玩意,也是真诚心想学,谢燕平便耐着性子一遍一遍给她演示,就差手把着手教她了,可她总是到最后几步的时候乱套。
    自己都不禁心烦:“搞不懂,你还是放弃我这个笨徒弟吧。”
    谢燕平若做人民教师,一定是个伟大的人民教师,若做男朋友,也一定是个最懂事的男朋友,楚熹让他白费了一番口舌,可他不闹也不怒,只笑着说道:“没关系,本就是给你解闷的,为这个惹你怄气,反倒是我的错了。”
    听听。
    那些带女朋友打游戏,输了还埋怨女朋友的狗男人都来听听。
    什么是真!男!人!
    楚熹心里那丁点烦闷顿时烟消云散,将九连环交给一旁的冬儿,仰着头对谢燕平道:“老爹说再过几日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出来这么久,还真有点想家。”
    谢燕平笑而不语。
    楚熹看他修眉俊眼,温文儒雅的模样,忍不住挑拨道:“你回合临以后会想我吗?”
    谢燕平微微抿唇,他的唇不似薛进那般看起来就软软的很好亲,有些薄,色泽浅淡,笑起来还好,不笑便会显出几分冷厉。
    “会吗?”
    “我会给你写信。”
    谢燕平是很内敛的人,从不开口说心仪,喜欢,中意,这类过于张扬的词汇,想念自然也如此。
    写信。
    楚熹觉得挺浪漫:“每日一封。”
    谢燕平点点头,垂眸问:“那,你可会给我回信?”
    “我……”楚熹回避视线,颇为艰难道:“我字写得可不好看,而且一些比较难的,还不会写。”
    这个世界的字多为繁体,还是很繁琐的繁体,楚熹那九年义务教育真没学过,繁体字放到她眼前,她或许勉强认得,可叫她提笔来写,她保证通篇错字。
    “无碍,往后我教你。”
    “往后你来安阳,我们俩终日在一起,也用不着写信了。”
    谢燕平思忖片刻道:“我的名字你可会写?”
    楚熹笑道:“这个是会的。” 她说着,拾起一根树枝,在土里画了几笔。
    “不是写得很好吗,你回信时只需写这三个字,让我知晓你已收到信。”
    “嗯!”楚熹不好意思的笑笑:“偏巧你的名字简单,再难的就不大会了。”
    “有一些字着实很难,善臻从前习字的时候,还为着两个字大哭了一场。”
    “哪两个字?”
    “书和昼。”
    楚熹从薛进离开安阳之后开始学写字,总写一阵停一阵,到现在也没能把所有字认全,听谢燕平说“书”和“昼”,心里并不觉得哪里难,便让他写来看看。
    谢燕平接过树枝,写下“書”和“晝”。
    楚熹傻眼:“换我,我也哭。”
    谢燕平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道:“不用哭,天长日久,慢慢学就是了。”
    温润公子,一袭白衣,浸润在阳光之下,不见丝毫阴霾。
    楚熹的心忽然重重一跳。
    想起小时候,有一阵子很流行学奥数,班里的尖子生都自发去补习,她爸妈那么不甘落后的人,自然也要送她去,可她实在不聪明,实在没天赋,同龄人信手拈来的题目,于她而言难如登天。
    补习班的成绩发下来,她生平第一次拿了零分。
    哭着跑回家,又挨了一顿打。
    楚熹至今也不能忘怀,那时她多么希望爸妈能像谢燕平这样摸摸她的头,像谢燕平这样安慰她,可挨了打,受了罚,还得饿着肚子,抹干眼泪,去付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努力。
    后来终于考上名牌大学,依然跟不上同龄人的脚步,被笑称小镇做题家。
    她不在乎,更拼命的努力,以为爸妈的严厉都是为她将来能出人头地,她不能辜负爸妈。
    结果呢。
    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能有资本嫁给有钱人,在家相夫教子。
    “怎么了?”
    “我不想学,太累了。”
    “可我还是……很想收到你的回信。”
    学写字,不为别的,只为给想念自己的人写一封信。
    仅此而已。
    好像有一束光,照进心中某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驱散了连年霉雨,融化了冰雪严寒。楚熹不禁笑起来:“那等我回安阳,一定好好习字,给你写信。”
    “不必太勉强。”
    “不勉强!”
    ……
    入夜,亥时已过,院里静下来,那些丫鬟嬷嬷又各自去偷懒。
    楚熹料想薛进会来,虽困了,但忍着没有睡,点了一盏小烛灯,倚在灯下继续钻研那九连环,刚解开第五环,门“咯吱”一声响。
    抬眼望去,见薛进身着黑衣,脚踏黑靴,江洋大盗似的打扮,不由问道:“你做贼去了。”
    “我做贼来了。”薛进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皱着眉问:“这是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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