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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
    “仇七。”
    “嗯……”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仇七沉默了良久,轻轻说:“好。”
    楚熹想给他取一个有寓意名字,在脑海中不断翻找从前学过的诗句,都感觉不适合仇七。
    仇七该叫什么?
    仇满仓,求满仓,他肯定喜欢,就是未免太土了,还不如仇七这名号喊出去霸气。
    嗯……再土也土不过薛添丁。
    楚熹决定,下次见到薛进就喊他薛添丁,让薛添丁像老爹的楚貔貅一样,传遍大江南北。
    “有人。”
    “嗯?仇友仁是不是太虚伪啦?”
    仇七笑了一声,又压低嗓道:“外面有人。”
    楚熹立即反应过来:“是屠老六派人来听墙角,看我们有没有洞房?”
    “或许,或许是。”
    “哼。”
    楚熹清清喉咙,突然小声叫起来。
    仇七头皮都麻了,颤着声问:“你,做什么……”
    “屠老六要知道我们俩没洞房,再叫我嫁给别人怎么办?”楚熹飞快的说完,又“嗯嗯啊啊”的继续叫。
    仇七那边彻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楚熹觉得他太安静了,光自己叫有点假:“你也哼两声呀。”
    “不,不要……”
    “这该是我的台词。”楚熹活学活用,让叫声更丰富多彩,层次分明。
    仇七原本以为,西北王薛进,合临谢燕平,陆家双生子,那些都是她随口胡扯的,现下终于相信了,心里阵阵的泛酸。
    叫了半响,楚熹喘口气道:“好累啊。”
    “……差不多了。”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有面子,怎么也得一个时辰起步啊。”
    “不,用。”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楚熹就有始有终的进入到最后阶段,而后紧紧闭上嘴巴。
    不多时,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楚熹感觉那人走远了,才冷哼着道:“还非得听完,真不要脸。”
    仇七不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很压抑克制,似乎在这间屋子里凭空消失。
    楚熹看着那座纹丝不动的小山包,不由问:“你……为什么不碰我呀?你有喜欢的女子了?”
    仇七背对着她,声音有些哑:“没,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我也,配不起你。”
    楚熹真想,真想让薛添丁过来听一听。
    狗日的薛添丁,嘴上“啊我身份低微不敢高攀”,心里准是“为了安阳牺牲色相我受苦了”。
    妈的,想想就来气。
    等她再见到薛进,一定要好好跟薛进讲讲今晚的事,让薛进知道自己演技有多不接地气!多脱离人民群众!
    “其实,你挺好的,只可惜我已经和谢燕平定亲了。”
    “嗯……”
    “哎,睡觉吧,好困啊。”
    小山包动了一下。
    仇七说:“你还没给我取名字。”
    “对呀,差点给忘记了。”楚熹笑了一声道:“叫仇阳如何?”
    “仇阳……”
    “仇阳,是天上的太阳,春日载阳,有鸣仓庚,意思是春日里阳光暖意融融,黄鹂鸟宛转悠扬的唱着歌,虽然身在土匪窝,命攥在别人手里,但昨日在你背上,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很舒服,很惬意,不管你信与不信,这是我的真心话。”
    春日载阳,有鸣仓庚。
    仇阳,是天上的太阳。
    “你不喜欢吗?你要不喜欢的话,我还有一个,这个你保准会……”
    “我喜欢。”
    “啊,那就好。”
    楚熹没来得及说出“求满仓”。
    也万幸她没说出“求满仓”,否则未来在辉瑜十二州赫赫有名的战将仇阳,将拥有一个极难让人叫出口的名号。
    一夜无话,时至天明。
    楚熹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到底年轻人,火力旺盛,一觉睡得口干舌燥,眼皮也黏糊糊的睁不开,她想喊仇七给她倒杯水喝,名字到嘴边,又急急咽回去,抻长声唤道:“仇阳——”
    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几乎立刻就到了跟前:“怎么了?”
    “我渴,想喝水。”
    “好。”
    仇阳给她倒了一碗水过来,楚熹迷迷糊糊的喝了两口,睁开一只眼睛,往碗里看,那碗里是黄澄澄的绿茶,每根茶叶都是完整的,密密匝匝铺在碗底。
    “我在院里劈柴,你有事就叫我。”
    “你忙你的,我也没什么事。”
    “不,你只管叫我就行。”
    楚熹笑了,点点头。
    一整个上午,仇阳就待在院子里,楚熹喊他的名字,他才会进屋。
    “仇阳!墙上有虫子!”
    “仇阳——我饿——”
    “仇阳,仇阳,茅房在哪呀?”
    “仇阳!这茅房太脏了!”
    楚熹起初喊他的名字还得迟疑一下,越叫越顺口,都把仇七给忘到了脑后。
    但出了这扇门,仇阳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仇七。
    ……
    谢燕平苦等两日,舟凤帝军仍了无音信。
    倒是合临来人传话,沂都已然稳握锡州矿山,朝廷颓势无可挽回,让他早下决断。
    显然,谢城主放弃了与安阳的结盟,接受了陆广宁的示好。
    这是楚熹被抓进蟠龙寨的第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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