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进毫不在意道:“过些日子就白嫩了,我的女儿,怎么可能会黑。”
廖三:“……”
说薛进心胸宽大,他小心眼起来是比针鼻还小几圈,廖三在此之前甚至都没察觉自己得罪过他,让他这么左一句“我的女儿”右一句“我的女儿”絮叨着,终于从脑海中翻找出十个月前的记忆,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带月月去大营显摆时,薛进那变幻多端的神色代表着什么。
廖三实在受不了薛进这拐弯抹角的阴损,悻悻的告辞了。
薛进也不送他,小心翼翼的从乳母怀中接过楚楚,颇为扬眉吐气的轻晃了两下。
楚楚像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崽,除了喝奶就是睡觉,而楚熹也差不太多,生完楚楚躺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三日。
薛进抱着孩子去看她时,她才醒没一会,扎着乱糟糟的发髻,正用湿帕子擦脸。
“你总抱着她干嘛?”
“我没总抱着,方才廖三来了,我抱给他瞧瞧。”
楚熹动作一滞,问:“你娘来过没?”
薛进将女儿轻柔的放到楚熹身旁,很不经意道:“没,兴许是想等满月了再来看。”
“那你就抱楚楚过去,给她瞧瞧呗。”
“外面还冷,楚楚才多大。”
薛进话音未落,襁褓里的楚楚忽然动了动脑袋,而后发出一阵嘹亮的啼哭。
楚熹虽说怀胎十月,但看着这小奶娃,仍感觉很陌生:“她是不是饿了?”
“嗯,你能喂吗?”
“能倒是能,我不会啊。”
“这有什么不会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楚熹凭良心,认为自己不能将楚楚丢给乳母,就不管不问,她应当肩负起母亲的责任,可……
“我不敢抱。”
“没事,抱不坏。”
薛进将手伸到襁褓下,将楚楚托举起来,楚熹忙盘膝而坐,张开双臂,夫妻俩像转移炸弹似的顺利完成了交接工作。
这是楚熹第一次抱楚楚,感觉特别轻,轻的不可思议:“然后呢?”
薛进无奈的笑了笑:“喂啊,别叫她哭坏嗓子。”
“我衣裳没解开,隔着衣裳怎么喂?”
“哎,忘了,我帮你解。”
楚楚哭的很使劲,小黑煤球似的一张脸都憋红了,薛进明显有些焦急,三两下解开楚熹的衣襟,忍不住催促她:“快喂吧。”
楚熹忽然抬起头:“等一下,你见过猪跑,这没问题,你还见过女人喂奶?”
“……”
“你不会……看见乳母喂奶了?”
薛进压低声音反驳:“胡说八道,我没有!”
楚熹抿嘴偷笑,这才抱起楚楚凑近她的“奶瓶”,楚楚的确是饿了,吃得很着急,小脸蛋一鼓一鼓的,浑身都在使劲。
薛进双手撑着床榻,眼里露出惊喜的光芒,看向楚熹,发自内心道:“她真乖。”
楚熹同样感觉很奇妙,不过作为母亲,这是她该邀功的时刻:“你知道她喝得是什么吗?”
“我看起来像个傻子?”
“难不成这填饱她肚子的奶水是凭空变出来的,告诉你,这都是我身上的血。”
薛进再看楚楚,眼神就变了,仿佛看一只凶猛的小兽,要把楚熹吞之入腹。
作者有话说:
冲冲冲!还有一万字!
第102章
小家伙夜以继日的吃,夜以继日的长大,待到第七日,眼睛终于完全睁开了。
楚熹看到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珠,着实松了口气,夸赞女儿可爱时也心安理得许多。
而薛进已然将他的宝贝儿子抛到九霄云外,对女儿堪称爱不释手,只有夜里那么几个时辰是乳母照顾着,他不便近身,其余时间视线都牢牢锁定着楚楚,便是楚楚一动不动的躺在那睡觉,薛进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他甚至知道楚楚睡觉时舌头摆在哪。
晌午,老爹带着曹姨娘来,曹姨娘还拿着针,说是要给楚楚穿耳洞。
薛进一听就不愿意了,皱着眉头问:“她才多大?又不能戴耳坠,为何非要穿耳洞?”
老爹很不客气:“恁懂什么,姑娘家都是刚出生时穿的耳洞,这会穿才不疼,三儿也是出生第七日时穿的!”
曹姨娘附和道:“是呀,等以后再穿耳洞,就容易化脓了,老也长不好,姑娘家早扎早了。”
老爹一心为孙女考虑,薛进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一想到要拿针往楚楚娇嫩的皮肉上扎两下,他就感觉堵得慌。
“谁说姑娘家一定要穿耳洞?”薛进为了守护楚楚的小耳朵,不惜将楚熹拉出来做挡箭牌:“她娘都敢把头发剪得露青皮,她不穿耳洞又能怎样,我就不信谁还敢笑话她?”
楚楚穿耳洞和楚熹剪头发在老爹看来完全是两码事,老爹觉得薛进是强词夺理,既然薛进强词夺理,他也没有和薛进讲道理的必要。
“行行行,不穿不穿。”
老爹表面顺从薛进,以此降低薛进的警惕心,背地里领着曹姨娘伺机而动,只等薛进去招待登门道贺薛军将领,他和曹姨娘便猫着腰蹑着脚,像两个鬼鬼祟祟的江洋大盗,杀到了楚熹身旁,盯紧了还在熟睡中的楚楚。
楚熹不敢再看热闹,赶忙拦住老爹:“要不别穿了,薛进知道是要发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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