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如此,宋承志仍旧没有得到满足,他已经逐渐将自己的手伸向了属于军营将士的粮草中,准备以次充好。
只不过这种事情刚做了一两次,正好碰上王衡被砍头一案。
因此老狐狸最近也没了大动静,为了躲避风头,最近一直都在家中称病不出,避不见人,连与那些庄子上私兵的联系都少了。
看完之后,关雎压制不住的心情,想要立刻前往太子府,但走到门口后,却突然清醒过来。
脚步一转,从大门口走向了关青阳的书房。
这些日子以来,关青阳想了多种快速赚钱的方法,却始终无法长久,到最后还是采用了自己最初的办法,贩卖自己的书画。
虽然书画不算大家,但五十两的价格挂到铺子里,一个月中也开张过那么两三次,算起来比关叙玠最基本的抄书要多赚不少银子。
宋承志的事件,让关雎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因此在关青阳面前说话也异常直接:“父亲,女儿好似找到了让您提早起复的东西了。”
按照关青阳原本的人物经历,至少要到十一月,秋冬来临,南方有地方准备重修水渠的时候,承恩帝才想起被他刻意淡忘的关青阳来。
关青阳最初从关雎那里听来自己会起复时,充满激动,而后经过太子殿下的指点专程写请罪书让同僚为之转交时,也热血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够比关雎所说的时间要提前步入朝堂。
但最近同僚们的别人不见和吞吞吐吐,让关青阳原本沸腾的心冷静下来,不再积极奔走,准备等待关雎所说的时间。
即便关青阳觉得自己的做法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及其正确的,可有时候还会觉得颓丧。
以前关青阳一直觉得整个关家都是在依附着他,他好了,这个家才能好,自己一定是这个家中最精明能干之人。
但是现在,家中女子依靠双手刺绣,也并未向他伸手要过钱,关叙玠辛辛苦苦抄书,精心养着灏哥儿,也不曾向他开口。
至于关雎日日出去摆摊,虽然关雎从未向家中清楚交代过自己这一个月赚了多少,但关青阳觉得定然也是不少的。
尤其是关雎帮着破获了一起诈骗的案子,将多地的骗子都抓入大牢,朝中虽然没有下圣旨过来夸赞,但该有的银钱却少不了。
这也是打击关青阳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自己还不如女儿会赚钱。
“你有办法让为父提早被陛下看重?”关青阳觉得自己仿佛走在悬崖边上,一颗心七上八下,丝毫不敢有片刻疏忽,盯着关雎的一举一动。
“有。”关雎点头,“不过要看这份证据您准备怎么用。”
“威远将军连通大皇子一起私养府兵,建造钢铁兵器,并且在军营中肆意买卖官职,以此牟利。”
关雎语气缓慢,一边说一边观察关青阳的态度,以准备随时停止。
“若是将此事捅出去,即便陛下有心偏爱大皇子,但绝对不会包庇威远将军。”
承恩帝愈发年老,以往的骄傲自大,变成了小肚鸡肠,猜疑不定。
威远将军一家都在西南边境,又通过各种姻亲关系,至少笼络住了西南大办的兵权,承恩帝亲自喂养了威远将军这头猛虎,现在猛虎手中的权势,即便什么都不做,都已经足够让承恩帝猜忌,更何况是私养府兵。
这种消息哪怕只是空穴来风让承恩帝听到,他都不会放心,会让人彻底搜查同威远将军相关的一切。
更别说,此时的关雎能够提供足够的证据。
虽然她不知道威远将军同府兵的联系的信件放在哪里,但是她已经清楚威远将军让那些私兵藏身的地点和入门的暗号。
庄子上士兵人数并不算太多,大约有小二百人,但威远将军筹谋的人数绝非如此。
至少已经有上千人了。
这些人大部分都留在西南边境,在战场上磨练,而后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分批来到京都,将庄子上的人替换走。
这二百人的户籍身份都是相同的,而且是在几天之间,佯装成各种各样的人马进城,最后在庄子中集合。
只要不是有心查探之人,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这些士兵在入到京都之后,不仅在庄子屯田练兵,有时候还会办成随从跟着威远将军出入京郊大营,了解京都禁卫军的作战方式和弱点。
“你说得可是真的?”关青阳身为一个文官,强撑着自己的臂膀,没让自己坐下,“威远将军竟敢如此大胆?”
“女儿已经将现如今所能知晓的消息悉数告知父亲,此事事关重大,不妨您好好思虑一番。”
关雎没再打扰关青阳,而是回到了自己房间。
看着依旧满满当当的屋子,这一次关雎没有不耐烦,而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若是她没有赌错,要不了多久自己便能搬离这所小宅子,重新回到原本的安阳侯府了。
关雎看到威远将军的所作所为之后,第一反应确实去找太子,借由太子之手,将威远将军提前料理掉,不至于日后真的发生逼宫继位一事。
但走到门口时,脑中却突然想起之前王氏的叮嘱。
都是一家人,在尚未分家时候穷富差距过大,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家庭矛盾。
因此关雎才会回到关青阳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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