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矩啊,我知道山河观的道长们都很有威信,但你如今是破案,破案是要拿出证据的,并非时推测便足够。”刑部尚书听到文矩的禀告,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文矩一向都是他手底下最能干的官员,刑部尚书并没有严厉斥责,但言语间还是多有不信任,“并非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如何能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推测说给陛下听。”
听出刑部尚书的推辞之意,文矩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他当机立断决定入宫。
“你要带着我一起入宫?”关雎听到文矩的提议,难免沉默了片刻,她对这个皇宫并无什么好印象。
“关姑娘入宫能够更好解释此番时间。”文矩话不多,但直中要害,“且关姑娘想来也一定清楚一些有关漕运的事情。”
关雎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她确实知晓有关漕运的事情,甚至说比黄奉瑜知道的还清楚。
她专门查过黄天朗的人物报。
黄天朗虽然将证据交给黄奉瑜,让其带入京都,但这些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
真正要命的事情,现如今只有黄天朗一个人知道,根本没有将任何证据交给黄奉瑜。
“爱卿此时前来是有什么事情想要禀报?”承恩帝坐在上手,从一堆奏折中抬头。
“安阳侯之女怎么入宫来了?”承恩帝的视线在关雎身上一落而过,对着文矩询问,“你带来的?”
承恩帝的态度放松,但关雎的心却高高提起。
她并不认为每日有诸多奏折需要批奏的承恩帝,能够仅凭一面之缘,便能准确记住她。
除非是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承恩帝关注的地方。
第44章
文矩站在关雎身前,听到承恩帝的问话,眼神稍稍落在关雎身上,又很快移开。
“臣今日来是有事秉奏。”文矩跪下行礼,将城南小酒馆的案件同承恩帝仔细交代。
“这么说你也觉得横死在家中的一家八口同漕运有关?“承恩帝从桌案后逐渐走了下来,一步步接近关雎的方向,但问话却是对着文矩的。
“臣愿意相信关雎姑娘。”文矩顶住压力,说了这么一句。
“关姑娘可曾想过若是你算错了,会有什么后果。”
“朕听闻说关姑娘曾拜紫云道长为师,连道长都不敢如此肯定的用卜卦来参与朝中大事,你怎么敢?”承恩帝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臣女愿意为自己所说出的话负责。”关雎重新跪下,语气不卑不亢。
殿中突然间沉默下来,承恩帝摆弄着手上的珠串,沉沉看了关雎一眼,“那朕便相信你一次。”
漕运一事到底是承恩帝的心头大患,他此时也有些不安生,恍惚间想起尚未登基之前的场景。
同那位不知名的神秘人做了交易之后,承恩帝在朝中的一切都很顺畅,先帝离世之前便已经册封他为太子,而那位神秘人在他确立会被封为太子之后,已经许久不曾出现了。
直到先帝殡天的前一个晚上,那位神秘人突然再次登门。
说他即便是登基为帝,也并非再无后患,年老时自己会出现心腹大患,给他最猛烈的一击,让他措手不及,让他万万要防护好周边的人。
当时的承恩帝满心满眼都是即将登基的志满意得,对于神秘人的叮嘱,虽然听了一耳朵,但是并未真正记在心中。
随后他登基大权在握,掌握天下所有人的生杀权利,更是让承恩帝膨胀到极点。
可是一次重病,突然将承恩帝从高高在上,志满意得的心情中回笼过来。
他年少时虽然死了不少孩子,但剩下的这几个全都长大了。
长大了羽翼渐丰,野心勃勃想要将权力从他的手中分走一部分。
恍惚间承恩帝想起了当初神秘人的话,对自己身边这几个儿子的警惕瞬间提高了不少成都。
随后他也曾希望过神秘人再次听到他的愿望,再次出现。
毕竟他的外面看起来即使年轻,但身体中的腐朽是骗不了自己的。
但承恩帝祈求许久,神秘人都没有在出现。
随后承恩帝便死心了,毕竟当初神秘人出现的时候,声音低哑,听起来便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如今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
就在承恩帝不抱希望,准备将密室中的残破佛像秘密处理时,他发现佛像竟然自动修补了一条裂痕。
虽然修补的裂痕十分细微,但承恩帝这三十多年来,日日同佛像相伴,佛像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都逃脱不出承恩帝的眼睛。
承恩帝看到那条修补的裂痕之后,心头猛然跳动起来。
这佛像是那个神秘人当初交给他的,神秘人说自己活着的作用便是修补这残破的佛像。
承恩帝初见这佛像时,整个佛像都残破不看,甚至根本看不出是个佛像。
直到自己答应了神秘人的条件,用自己孩子的灵魂作为抵押,那个破旧的佛像才逐渐拼凑起来。
后来神秘人离开时并没有将已经拼凑一半的佛像留了下来,并没有带走。
因此承恩帝在继位之后,便在自己的寝殿之中重新修筑了一间密室,将佛像转移了进去。
这佛像从当初神秘人消失,便再也没有过变化。
因此一条小烈尾的愈合引起了承恩帝的高度重视,他的一颗心像是同时在感受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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