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心下一暖,她之前庇护沈望舒,无非是看着和她母亲的故人情谊,也不想眼瞧太子走歪路。
祖孙相处这么些时日下来,她对沈望舒倒真是喜欢,闻言不免笑道:“好好好,难为你有这份心,我定随身带着。”
她看着沈望舒,想了想道:“圣上来洛阳也有好几个月了,估摸着快要回长安,你可要跟我一道走?”
长安...沈望舒以往对长安是很抗拒的,但冷不丁被太后问起,她好像又没有像之前那般恐惧了。
真是奇怪。
反正齐太后要去长安,她家里人也在长安,她想了想,笑:“那我托您的福了。”
齐太后沉吟片刻,又道:“你那位表哥的案子估计会在去长安之前定下...”
沈望舒面露忧虑:“不,不会有事吧?”
虽然说案子是表哥主动顶的,但缺德事毕竟是大殿下做的,表哥要是因为这个蹲大狱那也太冤了。
睿文帝对本案案犯心知肚明,当然不可能要了陆清寥的命,已经提前暗示过刑部那边了。
不过这缘由太后不好和沈望舒说,只笑:“放心,无妨的。”
沈望舒对齐太后无条件信任,闻言松了口气,她一口气编了好多长命缕,足够万寿宫上下用的了,她索性把雪团也抓过来,量了量猫头,打算给它也编一个。
她正整理五彩丝线的当口,就见裴在野带着一身热汗走了进来,他向齐太后行礼:“祖母。”
他道:“今儿难得空闲,陪老八他们蹴鞠去了,正好路过万寿宫,特来给您请安。”
沈望舒只瞧了他一眼,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她以为裴在野上回穿那一身月白色儒生袍已经够惊人了,没想到他今天的打扮更是离谱。
约莫是为了蹴鞠方便,他穿了一身白色劲装,可这衣裳的也太浮浪了些...
他蹴鞠过后,布料被薄汗打湿,紧紧贴在身上,他里头似乎是没穿衣服,白色布料黏在身上,露出隐隐的肌肤和流畅跌宕的肌肉线条。
不光布料轻薄,就连样式也古怪得紧,襟口设计的敞开一截,他襟口的扣子又故意没扣,前胸松松散散的。
他身上还在淌着汗,一滴一滴的,顺着他光洁的下颔落下,蜿蜒过凸起的喉结...
偏他神色又正经极了,断无半点旖旎之情。
万寿宫里好几个年长的侍女都被这般画面弄的目瞪口呆,面颊发烫,不由低下头去。
裴在野余光留心瞧着她的反应,见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唇角不觉翘了下,心里觉着叶知秋总算顶点用了。
沈望舒下巴险些脱臼,反应了半天,不知所措地看着齐太后。
第76章 不大正经(小修)
裴在野其实心里也怪别扭的, 他行事虽狂悖,却在这种事上还颇保守,叶知秋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找的这套衣服, 以他的眼光看来, 委实放荡得紧。
他调整了一下表情, 让神色自然些:“祖母身子可大安了?”
饶是以齐太后和裴在野祖孙情分之深厚, 她此时也出现了一种强烈的扔了这个孙子的冲动。
她双目一疼, 废了极大的毅力, 才没让自己捂住眼, 没好气地道:“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敞着胸脯,散着头发, 淌着大汗,妖妖调调成何体统?!”
裴在野佯做从容地一笑:“方才才蹴鞠回来, 衣裳有些散乱了, 没来得及沐浴更衣。”他忍不住给自己辩解了一句:“最近洛阳就时兴这种...衣裳。”
齐太后皱眉不悦:“那你还不快去洗漱更衣?!”
裴在野:“...”他就是故意穿给人看的,洗漱了他还怎么给人看!
齐太后想了想,又怕裴在野从这走回昭阳殿还要丢一路的人,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你就在我的浴房洗漱更衣吧, 换好衣服再回去。”
裴在野:“...”
他深深觉着,这不是他亲祖母, 这是他上辈子的冤家吧?
他忍不住用余光瞥了沈望舒一眼。
沈望舒方才惊住的时候倒是怔了好一会儿, 不过这会儿回过神来了,她不留神掠过他胸前的两点,慌的连忙扭过头。
她又是觉着不好意思,又是觉着太子怪丢人的,哎呀真是, 这样的衣裳怎么好意思穿出来呢!
当初太子刚认识她的时候,衣服恨不得包住后脑勺,亏她还觉着太子挺保守的,没想到也是个孟浪的。
裴在野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好像也没什么反应,他心下莫名失落——难道他的身条还不吸引人吗?
还是他的脸蛋不够俊俏?
他心里头把叶知秋翻来覆去摔打了一遍,也没什么精神再搔首弄姿,懒洋洋跟着女官去浴房了。
齐太后难免与沈望舒絮叨了几句:“蛐蛐儿这孩子越发作怪了,原来脾气大些倒也罢了,现在穿着打扮也开始倒退了。”
她想到裴在野方才的打扮,生生气笑:“还洛阳时兴?洛阳难道就时兴这样敞着胸脯子的衣裳?他怎么不穿开裆裤来呢?!”
这话说的俏皮,沈望舒咧开嘴笑个不停。
齐太后到了午睡的时候,被孙姑姑扶着去了寝殿歇息。
孙姑姑办事利落,很快指挥着众人打扇的打扇,放帘子的放帘子,端冰盆的端冰盆,一时间寝殿众人都熟练的忙碌起来,却没发出任何多余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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