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淌过一小道暖洋洋的洋流。
大变样地东宫再引不起她的恐惧,反是让她生出几分好奇,眼珠子左右打量了一圈,纳闷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
裴在野见沈望舒缓了神色,原本透着惊惧的大眼也恢复了潋滟,他唇角不觉扬的更高。
之前太子非说东宫太过冷清,不适合女子居住,为了让太子妃住的舒坦,他硬是自掏腰包逼着工部把东宫内部重新翻修了一番——太子虽不缺钱,但也不是奢靡性子,肯为太子妃这般大费周章,可见对太子妃的宠爱了。
现在一瞧,太子妃果然是个罕有的美人,虽和长安崇尚的弱质美人不大相符,但谁也不敢昧着良心说她不好看。
众宗亲见他们眉来眼去的,不由又打趣了几句,裴在野见他们要闹起来,忙和他们一道出去敬酒。
沈望舒独个在拔步床上坐了不到片刻,就有俩极美貌的婢女进来服侍她更衣洗漱,又轻声问:“太子妃可要用膳?”太子特意给太子妃留了点心。
沈望舒紧张地肚肠抽筋,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她忙摆了摆手:“不,不用了。”
她不大习惯有人这么一直看着她,洗漱更衣完之后,便让两个侍婢出去。
她心里头怪紧张的,还没想好接下来该干什么呢,就听帘子外一阵脚步声。
沈望舒心头一惊,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差点没钻床底下去。
多亏了拔步床下是实心的,她才没能钻的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脑子里邪光一闪,往床上一滚,用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留下脑袋在外头。
她紧闭双眼,只一双长睫颤个不停。
裴在野一掀帘子,就见她已经躺在床上,他微怔了下,嘀咕:“怎么睡的这么早?”
他凑近床边一瞧,就发现她睫毛轻颤,呼吸节奏也散乱得很,明显是个装睡的样儿。
他唇角扬了扬,却没再理会她,取了下人准备好的寝衣,自顾自换起了衣裳。
沈望舒耳朵捕捉到他更衣的悉悉索索声,一下更紧张了,忙让上下眼皮合的更紧。
裴在野换完衣裳,发出她还在装睡,不怀好意地笑了下。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小月亮,你睡了?”
沈望舒一声不吭。
裴在野故意在她耳边呵了口气,十分做作地自言自语:“看来小月亮是真的睡了,我要不要趁着她睡着偷亲她呢?”
沈望舒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又怕他发现,忙装作小声打呼。
裴在野见她还挺沉得住气,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地一笑:“怎么睡着了还穿着衣服?既然你睡的这么死,我帮你换好不好?”
沈望舒这下再装不下去了,猛地睁开眼,腾的坐起来,两只眼睛冒出点火星:“你敢!”
呸!谁要这狗太子帮忙换衣裳了,她故意穿着中衣睡觉的好不好!
讨厌!
裴在野笑的张狂又得意,挑了挑眉:“小月亮妹妹,不装了?”
沈望舒语塞:“...”狗东西,讨厌!
他上手掐了掐她的脸,猛然凑近,没好气地道:“没事装什么睡啊。”
沈望舒气鼓鼓的,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怕你对我图谋不轨!”
裴在野抱臂,啧了声:“多谢你的提醒。”他忽然翻身而上,扣住她的手腕:“如果我不对你图谋不轨一下,岂不是白担了这个罪名?”
沈望舒还没来得及轻叫出声,裴在野忽然压下来,低头咬住了她的唇瓣。
沈望舒呜了声,他两手紧扣她的腰肢,不让她动弹,他舌尖在她唇瓣扫荡了几圈,把残余的口脂都吃干净了,又探进来,趁机绞缠着她的舌头,这个亲吻缠绵而激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身子也跟着瘫软了。
就在沈望舒快没法呼吸的时候,裴在野这才搂着她蹭了蹭:“这才叫图谋不轨。”
他唇上也染了些口脂,修长有力的手指抹过自己的唇瓣,指尖多了抹红痕,意态风流。
他偷得了一抹香,瞥了眼指尖,笑的得意:“下回再让我逮着,可没这么简单饶过你。”
沈望舒气的,亏她方才还觉着翻修东宫的裴在野是个好人呢!她恼怒地捂着自己嘴巴:“你说了不碰我的,你这人咋这么没诚信呢!”
裴在野理直气壮:“谁让你骗我的,在东宫,骗人就要受罚,这是规矩。”
沈望舒气的抓了抓头发,把头发抓成乱糟糟的鸟窝,一时火气上头,也顾不得害怕了:“你少哄我!你东宫里还有太监呢,要是太监犯了错,你也逮着他们一顿啃呐!”
裴在野:“...”
他顺着她的话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给自己硬生生地想恶心了。
他忙甩掉眼前浮现的情景,见她气的两腮高高鼓起,眼角带笑地向她飞来一眼,哄她:“好了好了,我今天打扮的这么俊俏,你也不吃亏。”
沈望舒给他没皮没脸抛媚眼的样儿硬是气笑了。
他也太多才多艺了!又会梳头又会抛媚眼的!这什么人呀!
裴在野忽又探身过来,沈望舒吓得差点没叫出声:“你又干嘛!”
裴在野从她身后的柜子取出一床被褥,斜了她一眼:“取我要盖的褥子啊,难道你打算跟我睡一个被窝?”从她刚入东宫的反应看,她对那种事还是很排斥,再说裴在野本来就没打算今夜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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