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齐皇后明摆着是针对她来的,但沈望舒也没啥和她一决高下的心思,她就说吗,只要她嫁给太子,齐皇后啊,齐家啊,这些人她总摆脱不了。
就像方才,那姑姑提到他母亲,裴在野的确有些心软了,他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好在俩人成亲也不是真的...她没等他说完,就摇了摇头:“没事的殿下,齐皇后毕竟是你母亲的姐妹,是你的姨母,她特地为你下厨,你也不好不搭理。”
裴在野垂下眼,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方才的不过是件小事,但他却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嫁给她之后,她就不得不面对齐皇后这些很可能会伤害到她的人了。
他好像,好像把她硬塞进了一个不适合她的地方。
他心下沉凝,也没了再作怪的心思,伸手帮她掖好被角:“好了,睡吧。”
等拜过祖庙,他便带着小月亮搬回宫外的太子府,带着她远离这些令她不痛快的人。
他暂时以假成亲的这个借口哄着她,但两人没有圆房却是真的,若是被人发现,只怕会引来不小的麻烦,在宫里人多眼杂的,也远不比他的太子府密不漏风。
更让他焦心的是,若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假成亲只是托词...会怎么样?她会如何抉择?
......
齐皇后本还兴冲冲地等着姑姑回来向她回报,却见她面若金纸,嘴角带了血迹,被几个小宫娥扶着回来的,她惊道:“怎么了?”
姑姑浑身颤抖,瘫软在地上,抖着嗓子把方才的事儿跟齐皇后复述了一遍。
齐皇后见跟着自己多年的贴身侍女被太子所伤,又听到他令人传来的话,她又气又怕:“枉我尽心照料他多年,不过是须末小事,他竟跟我这般计较!我这个做母后的,为太子后宫之事操劳难道有错不成?”
她又问:“他真的亲口警告我,让我不许再插手东宫之事?!”
姑姑打着摆子道:“回娘娘的话,正是太子原话...”
齐皇后本来以为因为迎侧妃之事,沈望舒会不满吵闹,惹太子生厌,所以她才忙施计去挑拨,没想到太子对太子妃还是这般护着。
她一下子委顿下来,红了眼眶:“日后这宫里,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齐玥见姨母如此无用,这点小事便要死要活的,心下不免有几分瞧不上。
她先哄劝了齐皇后一时,哄着她就寝,这才问那姑姑:“你方才说,太子正殿里没有旁人伺候,只有太子和太子妃?”
齐皇后只听出太子着恼,她却听出些不一样的内情来。
按说大婚之夜已经交上了元帕,她不该如此猜疑,可凭借女人的直觉,她总觉得两人之间和那些新婚同过房的夫妻有些不一样。
他着意把伺候的人全打发出去...是不是担心近身的下人发现什么?
太子一向不大爱留人伺候,姑姑也没齐玥想的那么多,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会像齐玥这般想,她闻言只是怔怔点头。
这种感觉虚无缥缈,但齐玥就是莫名怀疑,她顿了顿,又问道:“你可瞧清寝殿里是什么情态了吗?”
姑姑忙摇头,泣道:“我刚看了几眼,殿下便直接发作了。”
若两人真的未同房...
齐玥温声请她退下,面上浮现几分若有所思。
......
虽然大婚才两三天,沈望舒就觉着身上乏的厉害,东宫里有处极大的汤池,侍女便极贴心地让她泡汤池解乏。
沈望舒泡的筋骨酥软,侍女们先没为她更衣,而是扶着她趴在了一张温润的玉床上,只往她腰间搭了一条小毯子。
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五六个侍女就捧着香膏花露精油香粉等物进来,她瞧的眼花缭乱的,几个侍女就井然有序地给她按脸揉头,再把香膏花油在她身上一点点推开,从脚掌到指尖都照顾到了。
沈望舒没穿衣服本来还有点不自在,但这些女孩子们都动作娴熟,手势轻柔,她舒服的脚趾蜷缩,快乐地直哼哼,她可算知道为啥人人都想当皇后太子妃了,谁不喜欢被五六个美人环绕着服侍啊!
她年纪虽然不大,那身子出落的足够引人遐想了,一身肌肤牛乳似的,也不是长安流行的惨白,她肌肤透着健康的粉色,腰肢细软,涂过花露之后,肌肤越发润泽,几个侍女都瞧的面红耳赤的,难怪殿下把持不住,硬是急吼吼娶了太子妃过来。
长安一贯是以瘦为美,这些侍女原来在其他宫的时候也伺候过旁的贵人,一个个身如弱柳,没哪个像沈望舒一样,给她们这么强的冲击力的。
有个侍女红着脸感叹:“殿下当真是肌肤丰泽,体态婀娜。”
她一提这个,沈望舒还怪郁闷的,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口:“当初教我规矩的女官都说了,说我体态不够端庄。”
侍女忙要反驳,汤池的帘子忽的被撩起,裴在野一边按着额头,一边步伐缓慢地走了进来。
他今儿喝了点酒,现在已经有些醺然了,急于泡汤解乏,他又不爱别人看自己光身子的样子,就没令下人跟过来。
就这么闷头走了几步,他才听到几个侍女的小小惊呼,他终于发觉不对,猛地抬起头。
他怔住了。
长发如瀑,肌肤如玉。
裴在野呼吸凝滞住了。
他心跳咚咚的,像是在他胸口处擂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