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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贵妃隔三差五地说不舒坦,总是卧病在床,撒着娇让天子来看她。
    代王那里从没说过要请医,但人人见了代王,都会大吃一惊,他看起来苍白虚弱,竟然是病入膏肓一蹶不振的样子。
    天子见上林苑病气沉沉,没有心思玩乐,决定不日回宫。
    上林苑,承光宫,侧屋内。
    钟心和耿耿在给虞枝枝收拾行李,钟心从箱笼里翻出一件檀红裙衫,说道:“这些日子暖和了,娘子穿这件衣裳吧。”
    耿耿走上前来,摸了摸料子,说道:“这是细绣纹纱罗,是殿下出宫前给娘子置办的吧,好像出宫的时候,就娘子的衣裳就装了十个大箱笼呢。”
    钟心说道:“娘子还没穿过这件,试试吗?”
    虞枝枝懒懒歪在榻上看书,闻言看了她们两人一眼。
    她知道,这两个人正在一唱一和想要让虞枝枝“良心发现”,知道他们殿下待她多好。
    自那日虞枝枝睡在尤怜帐内,她和齐琰几乎没怎么讲过话。
    夜里的奉承却没有断绝,齐琰只放过了她一晚,之后的每个晚上,他都会让赵吉利把她带过去。
    他对她说的话就只有。
    “别乱扭。”
    这个可恶的男人只把她当做是可供使用的物件,他给她的漂亮衣裳,也不过是一个华美的匣子。
    虞枝枝哗哗翻动书页。
    虽然她觉得相处这么多天,她早就了解了齐琰的秉性,但不知为何,她格外在意起来。
    为什么在意呢,她最开始不过是把齐琰当做是脱困的工具罢了。
    齐琰就毫不在意她把他当什么。
    这样想,倒是她小心眼了。
    虞枝枝合上书,叹了一口气,说道:“试试吧。”
    她起身,钟心和耿耿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伺候她穿上着衣裳。
    然而……
    钟心拉了拉虞枝枝的衣襟,有些脸红地说道:“好像小了些。”
    耿耿也呆呆说道:“娘子这里好像大了些。”
    虞枝枝窘迫说道:“胡说什么。”
    耿耿不好意思地闭了嘴。
    钟心和耿耿便说:“还是换一件吧。”
    三人正说着话,听见外面太监在喊:“薛美人赏虞娘子宫花,虞娘子在里头吗?”
    虞枝枝走了出来,她正愁没机会和薛良玉搭上话,听着薛良玉派了人来,她准备托人传上几句话。
    她走出来,看见太监捧着宫花,站在太监身旁,穿着宫女服侍的人,却是薛良玉本人。
    虞枝枝一愣:“薛姐……薛美人。”
    薛良玉握住她的手:“我早就想出来见见你们了,但如今我是众矢之的,贸然做点什么都要被人盯着,还是这样方便一些。”
    她们二人身边的宫人都退了下去,虞枝枝和薛良玉走进屋内。
    虞枝枝引薛良玉坐下,薛良玉却并不坐,她说:“我不好出来久了,只抓紧过来和你说几句话,好让你安心。”
    虞枝枝口中有千万句话要问,听见薛良玉这样说,只好吞下了,问道:“什么话?”
    薛良玉说道:“我一切都好,”她笑了一下,“这不是虚言。”
    虞枝枝有些欲言又止。
    薛良玉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虞枝枝说道:“你和代王……如今又……”
    薛良玉笑道:“这不是正好,我还想不到更巧的法子来恶心他。”
    虞枝枝说:“但只是为了恶心他的话,未免不值。”
    薛良玉笑了一下,说道:“旁人说我大气运,你却说我不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虞枝枝说:“我……”
    薛良玉止住了笑:“好了,我便照直说了,”她压低声音道,“陛下并没有临幸我。”
    虞枝枝杏眼圆睁:“什么?”
    薛良玉说:“若我不愿意,以后陛下也不会。”
    虞枝枝脑子乱乱,她从震惊中平静下来,问道:“可是天子是九五之尊,他若是有这个想法,你一个弱女子,又能怎样?”
    薛良玉笑道:“你不相信我的机敏?”
    虞枝枝困惑的皱了皱眉。
    但薛良玉没有想要为她解惑。
    从第一夜天子没有临幸她,薛良玉就看出了天子心中的顾忌,他念着旧情,又不愿意辜负旧情。
    天子翌日醒来后,薛良玉让天子对她的审视,从一个男人,变成一个长辈。
    薛良玉提起了冷宫中的素君,提起和素君一起学琴,一起偷懒。
    天子便问了:“你如今几岁了?”
    薛良玉天真懵懂地望着他:“比素君公主大一点。”
    天子笑着叹道:“还是个孩子啊。”
    他的目光多了一份慈爱。
    薛良玉收回思绪,握了握虞枝枝的手:“不要为我担心,我走了。”
    薛良玉从承光宫离开,纤细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林间。
    花白头发的老妪从树后走了出来,看着薛良玉的背影撇了撇嘴,她不多时走到张贵妃的宫里。
    殿内,茶盅掉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郑姑姑惊恐地跪下。
    她原本是想用薛良玉的行踪来张贵妃这里卖个好,哪想到忽然触怒了张贵妃。
    张贵妃怒道:“本宫差点忘了你这个人,你在西内待了许久,怎么从未向本宫禀告薛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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