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鸿剑宗却不是如此,长鸿主峰广场上有一初代尊者留下的仙石,名天目石,不仅能检测弟子根骨资质,更是能直接寻到凡间适合修仙的凡人。
不论年纪,不论天赋高低,只要天目石有所感应,长鸿剑宗从不挑三拣四,都视为与仙门有缘,一律收下,好好教养。
一视同仁,刚正不阿,便是长鸿剑宗所追求的道义。
当然,除了缘分之外,拥有修仙天赋的凡人会在危难中无意识爆发本身的能力,以此来保住自身性命。
在这个瞬间,也是容易触发天目石的时刻。
天目石感应到后,就会往凡间送去剑符,如果对方运气好,还能被修士救下。
昨天傍晚,她让人将虞念清扔在冰天雪地的屋外,这小废物的自身天赋一定在努力维持生命,没想到竟然触发了天目石。
魏娆一眼就看到了那剑符,并且立刻据为己有。
剑符对仙门而言更像是路标,并没有标明身份的作用。
毕竟人界灵气稀薄,整个人界大陆加起来,十年能出几个有根骨的人修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怕是活了几百年的修士,也不会料到魏娆和虞念清身上发生的本不该存在的纠葛。
魏娆都已经做好准备,等到仙门来人,他们测到她有根骨,自然而然会以为她就是此行要带走的新师妹。
她便可以瞒天过海,用虞念清的剑符前往门派。
只是这事情发生得有些猝不及防,魏娆算了算时间,长鸿剑宗的人今日应该就要到了,她自然更加睡不了懒觉,过来看一下虞念清的尸体,再让人赶紧毁尸灭迹。
她冷声道,“那小东西死了吗?”
刘继仁也不知道,他一边将魏娆迎向院里,一边笑着模糊地应对道,“这么冷的天,应该死了……”
二人进了院子,魏娆看见远处在柴火的阴影处有一团小小的东西,等走近了,刘继仁倒吸一口冷气,魏娆也瞪起眼睛——那不是虞念清,只是一团塞了东西鼓鼓囊囊的包袱而已!
“她人呢?!”魏娆厉声道,她的声音尖锐得连刘继仁都吓了一跳。
刘继仁出了一脑门冷汗,他跑到后门,看到外面是冻得直战栗的家丁,心中松了口气,招呼着其中几个人进来。
“小姐,外面一直有人守着,说明这丫头还在院里!”看着她的脸色,刘继仁立刻说,“一定是哪个不开眼的下人将她藏起来了,我现在就命人清查!”
魏娆站在后院中央,她冷眼看着家丁们将所有木门踢开、将沉睡中的下人们赶出屋,各种柜子里的东西也都被扔到院里……后院一时间骚乱起来。
看着这一切,她的心却一点点冷下去,手指死死地捏紧成拳,恐惧与愤恨纠缠着她的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到了如今的地步,虞念清的命还是这样硬?
这丫头今天必须死在这里,她绝对不允许她活下来,绝对不允许!
魏娆等了没多久,从仆妇丫鬟的屋里传来了争执的声音,紧接着是鞭子的冷风声。
随着女子的尖叫和哭泣声,刘继仁快步跑了出来,怀里抱着的正是不见了的小女孩。
“小姐,找到了!”刘继仁满头大汗,讨好地说,“是那不要命的仆妇偷偷藏了起来,被小的在衣橱里找到了。”
魏娆死死地盯着他怀里的女孩,她看到小念清虽然仍然闭着眼睛昏迷不醒,可嘴唇红润了一些,脸上也有了血色,身上缠着各种颜色布料包成的襁褓。
很明显小姑娘昨夜里不仅没受到风寒,反而被呵护得很好。
魏娆的牙齿都愤恨用力得咯咯直响。
凭什么?
凭什么这贱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对她好?她兄长对她好,师尊师兄师姐对她好,就连到如今的地步,还有一堆贱民仆妇上赶着保护她?!
为什么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围着她转,永远都让她逢凶化吉?
魏娆怒极反笑,她冷笑道,“好,好。好一个福大命大的虞念清,我看你还能有多少本事活下来!”
她从刘继仁的怀里夺过小女孩,向着院中的那口井走去。那些被家丁赶到院中的仆妇们顿时尖叫着,恳求着,魏娆充耳不闻。
什么因果善恶她通通顾不上了,她只要怀里这个可恶的小废物死!
魏娆毫不犹豫地将怀里的小女孩扔进了井中,她眼睁睁听着井水扑通一声,看着小念清沉了下去。
配上仆妇丫鬟们的惊叫与哭泣声,魏娆心中只觉得爽快。
“刘继仁!”她抬高声音,“让人在井口压上石头,谁都不许再动!”
刘继仁走过来,他面露苦相,低声道,“小姐,府里只有一块大石头,是老爷重金为你请来的镇宅石,保佑万事顺遂的。动了的话,不太吉利啊……”
魏娆冷笑起来,她的心一直就在修仙界,连她凡人的爹妈她都已经放下了,一块凡人迷信的破石头又算得了什么。
“去搬。”她阴冷地说,“那丫头死绝,就是对我最大的万事顺遂。”
刘继仁真的不想干这个活了,从昨天被那少年临死前的诅咒开始,他便总觉得哪哪不对,如今更不想再和这小女孩过不去。
可没办法,他去找家丁搬石头,结果昨天晚上参与的那几个下人纷纷躲避,就是不肯干活,刘继仁只能找什么都不知道家丁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