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魏娆心里恶心得要命。她并不觉得自己和这些师姐有什么区别,都是小姐,只不过她运气不好是从凡间来的而已。
凭什么她要每天阿谀奉承拍她们的马屁?前世她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竟然要像是个丫鬟一样被她们喝来喝去。
然而魏娆没有办法,她已经选择了这条伪装自己的路,只能这样走下去。靠着这几个一事无成的大小姐偶尔的赏赐,魏娆可以将那些小饰品变换成灵石,再去买筑基丹之类的丹药,来助力自己的修为。
只要她进了内门,她就可以参加秘境试炼,按照前世的时间线去刷那几位天之骄子的好感度。虽然他们不会参加内门试炼,可他们的好友或关系密切的人会参与,那时就是她的机会。
只要这样一步一步,她总有一天会进入这些天之骄子们的视野里!
魏娆心中下定决心,表面上一直露着笑容,讨好地夸师姐的耳坠好看,还要听那李师姐漫不经心地说,“这耳环可挑人了,像魏娆你颧骨太高,戴起来就会很难看。”
“是啊,我怎么能和师姐比呢。”魏娆强撑着笑容说,“师姐戴什么都好看。”
她心中恶毒的话不知骂了多少倍,脸都快笑麻了。
“哎,来了来了,长老来了。”另个人说。
围观的弟子们来得早,此次坐镇的长老才缓缓出现在广场中央的正座。
长鸿剑宗十分刻板教条,哪怕来自凡间的新弟子许多终生都止步于外门,长鸿仍然每次都会派长老这般的大尊者出面,表示门派的重视。
“今天来的是黎长老呢。”王师姐小声说,“黎长老是慕容飞师弟的师尊。”
慕容飞是亲传弟子里的老幺,就连外门内门中都不乏有比他入门早的弟子。按照拜师时间,确实许多普通弟子都可以叫他师弟,但在门派里的地位却远没有他高的。
“哎,你们听说了吗,阮师姐和慕容师弟之前去圣武城参与大拍卖,结果那圣级法宝被银面修罗谢君辞给抢走了……”
“谢君辞?是当今佛子的那个以杀人取魄修炼邪术的双生弟弟吗?”
“对,就是他。”
“此人听起来好生可怕,为何修仙界要留这样的邪修存在,就没有尊者除恶扬善吗?”
“不知道,据说谢君辞实力高深,与我们大师兄相差无几。而且他的师尊是被玄云武岛除名的齐厌殊,实力也深不可测,所以才没人愿意啃这个硬骨头呢。”
“可是那圣级法宝……”
魏娆听着自己耳边嗡嗡的聊天声,她的血液都快凝固住了,大脑也嗡嗡作响,几乎喘不过气。
自从那日在凡间时差点死在谢君辞的手里,魏娆便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过去她在凡间做噩梦梦到的都是自己前世被杀,如今再做噩梦,却是梦到谢君辞那张冷酷的脸,和不祥的血红眸子盯着她的样子。
她每次在门派里做那些借着前世的便宜而挤掉其他人机缘的恶事时,睡梦中都会梦见当初谢君辞判她死刑的那句话。
——你业障缠身,罪孽深重,该死。
魏娆进入门派的前半年几乎天天晚上睡不好觉,整个人十分憔悴,这也是为何她如今消瘦成这个鬼样子的原因。
毕竟,谢君辞的阎罗之力岂是善类?被它盯上的猎物侥幸逃跑,魂魄之中也会留存下那种战栗的恐惧。
如今魏娆好不容易快忘记了谢君辞的阴影,谁晓得在这种情况下又重新听到了他的名字。
豆大的冷汗顺着她的脸颊低落,就在这时,黎长老身边的教习清了清嗓子。
“肃静——”
带着力量扩散的声音,瞬间将叽叽喳喳的声音都摁了下去。
教习拍了拍手,他肃穆道,“新弟子上前。”
魏娆这才意识到,原来新一批的弟子已经来了。
她感受到身边几个师姐都有些兴奋,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是一怔。
这次从凡间和修仙界民间带来的新人一共有六个,年纪都在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之间。
其中五个人都很普通,唯有第六个人,他大概十五六的样子,虽然身形有些消瘦,可眉如墨画,鼻梁高挺,是个长得极其俊气的少年。
只不过他的眉眼间有淡淡的阴霾之色,显得他气质有些淡漠阴郁。
不知为何,魏娆看着这个少年,心脏狠狠地跳了跳。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莫名似曾相识?
广场上,前五个弟子一个又一个在被叫上名字后走上前,在长鸿的天目石面前测量根骨。
他们果然资质都平平无奇,没什么引人注意的地方。
然后,魏娆听到教习开口道,“郁泽,上前测量根骨。”
郁泽……郁泽?
魏娆说不清这个名字哪里古怪。
名叫郁泽的少年沉默地走上前,他的手贴附在天目石上。
天目石毫无声响,许久没有动静,连围观的弟子们都开始面面相觑,低声议论。就连郁泽神情也紧绷了起来,在铺天盖地的嗡嗡议论声中,他喉结蠕动,抿起嘴唇。
忽然间,天目石发出金光,与此同时,所有弟子都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在阵阵发颤,仿佛山体内部在不断轰鸣!
这、这是怎么了?
“是终朝山!”黎长老身边的教习掩盖不住自己的震惊,“终朝山有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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