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疏颔首,二人离开魔界。
他们乘坐的飞行法宝是柳雪成的大葫芦。
柳雪成手肘抵着葫芦,懒洋洋地半倚着,她的身后,沈云疏坐姿笔挺,怀里抱着自己的剑,闭目养神。
这时,他怀里的玉牌震动起来。
“是不是阿飞?”柳雪成笑道,“这小子为了不能来魔界而耿耿于怀,哪有当师兄的样子,还不如郁泽稳重。”
沈云疏拿出玉牌,淡然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疑惑。
“是佛子。”他说。
这倒是稀奇,柳雪成转过身,正对沈云疏而坐,有些好奇。
沈云疏接通玉牌,他道,“佛子,怎么了?”
“沈道友,好久不见。”谢清韵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一件事关重大的急事需要帮忙,小僧思来想去,只有你能让我放心。”
听他的口吻似乎是很严重的事情,柳雪成便开口道,“佛子,我是柳雪成,我们刚从魔界回来还在路上,你若是想和沈云疏说些什么,我便回避一下。”
“原来你也在,柳道友。”谢清韵叹息道,“无妨,你们师兄妹几人我都是信任的,正好与你们一起说了。”
谢清韵将楚执御和他记忆里看到的事情说了,只不过并没有说这孩子在哪里,也没有提沧琅宗。
二人听过后,面容都有些严肃。
“吕观海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前辈,和我们师尊的祖师爷关系匪浅,这……”柳雪成忍不住说,“佛子,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过你说的这个老爷子是吕观海,有几成把握?”
“十成。”谢清韵沉声道,“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在可靠的人那里确认了吕观海的身份。”
感受到对面的安静,谢清韵说,“这便是我没有直接找你们宗主和长老的原因,玄云岛和修仙界大部分门派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许他们不会相信,甚至会打草惊蛇。我只能先和你们说这件事,若两位不信此事,也请不要告诉你们的师尊。”
柳雪成挠了挠头,她说,“这若是其他人说的,我定觉得他是在说胡话。可这是佛子你说的,你自然不会说假话,就、就是有点震惊。”
沈云疏沉吟许久,柳雪成一直在看他,等他拿主意。
柳雪成性格坦率直接,嫉恶如仇,性子火辣。
当初世家商盟不知晓她是什么样的为人,苏卿容用邪术血洗仇人一家,商盟还特地请了长鸿剑宗过来见证,就是希望能以正大光明的立场杀了苏卿容。
他们想将这件事转为心狠手辣的邪修屠净整个家族的惨案,处决苏卿容,隐藏他们在地下的脏生意。
世家商盟以为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走个过场就行了,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之前他们花钱请长鸿剑宗出席一些大活动没什么区别。
结果没想到长鸿剑宗从上到下都是认真的老古板,听说一整个家族几十人都死了,长鸿特地派来的沈云疏和柳雪成,二人来了是真的调查,沈云疏将苏卿容放走的那个中年仆妇抓了回来,柳雪成负责审,那仆妇顶不住压力,一五一十说了真相。
得知真相后,二人都没有包庇重金请他们来的商盟,商盟要杀苏卿容的时候,沈云疏挡着,柳雪成在旁边破口大骂,指着几个大家主的鼻子骂他们不是人,一直骂到佛子赶到现场。
这也是佛子相信沈云疏和柳雪成的原因,沈云疏为人寡言但正直,柳雪成更是嫉恶如仇,哪怕作恶的是他们祖师爷,他们二人也绝不会同流合污的。
只不过柳雪成性格直,也不怎么爱动脑子,一般遇到太需要动脑筋的事情,她基本都听师兄师弟的。
沈云疏沉默了一会儿,他说,“这件事我会回去和我的师弟师妹们商量一下,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见一面,若此事是真,危害的是整个修仙界,我们定会帮你。”
“好。”佛子说,“那我等你的消息,见面的事情,越快越好。”
结束联络之后,二人一时无言,都没有从这个消息缓过神来。
葫芦在天空前行,柳雪成问,“这件事……要和郁泽说吗?”
两年前,因内门女弟子魏娆残害同门一事,慕容飞竟然误打误撞得知了另一个重大的事情,便是他们新收的七师弟郁泽似乎身份有问题。
魏娆说郁泽原名叫虞松泽,和她是同地方的人,并且应该已经被她的下人确认打死了,而郁泽和魏娆之间见面后的情绪似乎也都印证了魏娆说的是真话。
那么郁泽是如何活过来又进入他们门派的,似乎里面就大有文章了。
慕容飞纠结了许久,他实在不想做个告密之人,可是事关重大,如果郁泽真的图谋不轨,或许未来整个长鸿剑宗都存在危机。
于是思来想去,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师兄师姐们,亲传弟子商议之后,决定将这件事上报给宗主。
长鸿剑宗宗主宋山远,也是大师兄沈云疏的师尊。宋山远最后决定瞒下这件事,由他来收郁泽为徒。
他觉得至少目前少年心性干净纯粹,若是因为恶人相救才活下来,也非他自己所能选择的。
若郁泽是因恶人想要埋伏进修仙界而准备的棋子,那么他更需要被好好照顾关怀,才能减少他走错路的可能性。
长鸿剑宗开山立派的最初宗旨便是一视同仁,宋山远作为此任宗主,郁泽的师父,他也希望给少年未来一个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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