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泽若要反抗,便会伤及自身魂魄。
刚刚他的情况看起来是这样的,只是……
“他为什么会失衡呢?”宋远山自言自语道,“我们从洞府出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宋远山沉思,站在身后的汪长老有些走神,宋远山却忽然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汪长老被他看得一愣。
“你刚刚说什么苗子?”宋远山沉声道,“那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小姑娘。这又怎么了?”
宋远山说,“你们看的那场切磋,记录下来了吗?”
于是,汪长老带着宋远山去了主殿。长鸿剑宗的几位长老如今除了教授亲传弟子之外,在门派里已经是半隐退状态,他们又是师兄弟,所以平日经常聚在一起论道或者品茶聊天。
二人到的时候,其他长老还在喝茶,看到宋远山便笑道,“宗主还真来了,是不是也坐不住了,想看看那个好苗子啊。”
他们将新人大比初试的画面调给宋远山看,本来是想期待看到宋远山同样遗憾可惜的样子,没想到画面放完了,宋远山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投影。
长老们还以为他是没有反应过来,还讲解道,“这孩子三场比试干净利落,她的意识已经远超其他修仙弟子,至少已经到达金丹期的水准,而且剑招刚劲有力,远超她的年纪……远山你怎么不说话?”
宋远山看着画面上的小姑娘,他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微哑地说,“再放一遍。”
他看了许多遍,连其他长老们都察觉出哪里不太对。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他们不由得担忧的问道。
宋远山没有说话,或者说他根本便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
他紧紧地注视着画面,看着那个年幼又活泼的小女孩,宋远山久久无法回神。
过了半响,他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孩子。”
“远山,你这是太惜才了,出现幻觉了?”
宋远山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触,只是他看着那个叫郁清的孩子,便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的熟悉……熟悉得仿佛他真的‘看过’这个孩子是如何练剑,又是如何娇俏可爱地撒娇耍赖的。
他甚至莫名地觉得,这个小姑娘似乎确实和郁泽很像。并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或者神韵?
可惜切磋的时间太短了,能看到的东西也太少了。
宋远山的目光几乎移不开,他问,“新人大比的下次切磋是什么时候?”
“三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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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松泽一昏迷,便昏了整整两日。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都疼痛不已,仿佛那种疼痛是从每一块骨头的缝隙和血肉传来的,嗓间都是血腥味。
他并不知晓,自己的魂魄因他与血咒对抗而震动,所以身体才引起如此大的反应。
修士的肉身可以重铸,甚至身体没了,哪怕仍有一丝残魂,也能找到苟活复生的机会。可魂魄是修士唯一的,也是最宝贵的。哪怕一点点受伤,都会重创原主。
虞松泽喉咙干渴,他薄唇微动,一时间没有发出声。幸好,他很快被人扶起。
“郁泽,你终于醒了。来,喝水。”慕容飞将一整碗水慢慢地喂给虞松泽,又按照宗主的嘱咐,直接给他塞了准备好的丹药,“你都昏迷两天了,吓死我了。幸好宗主和我师父救了你。”
慕容飞放下碗,他疑惑道,“好端端的,你怎么魂魄受伤了?”
虞松泽喝了水,吃了丹药,总算缓过来了一些。
他靠着枕头,睫毛微垂,整个人恹恹的。
虞松泽产生了一种极其绝望的感觉,让他甚至已经有些茫然。
不论是年少时家道中落,还是一个人拉扯幼妹,又或者后来失去一切,差点死掉,又被鹤羽君送入长鸿剑宗,总有一天要和师父师兄师姐们刀兵相见……二十二岁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虞松泽有时会沮丧,会难过,但还是一直都努力地活着,努力地过好每一天。
可如今,拖着自己无法完全控制的身体,虞松泽第一次有些疲惫了。
几年前面对敌人,他没办法去问个明白,也无法复仇。如今他仍然无法靠近一步。
哪怕他清楚,当年年幼的妹妹,在魏娆那样恶毒又周密的女人手里恐怕活着渺茫。可是……哪怕是虚假的希望,他连去看一眼,问一问的权力都不能拥有吗?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他真应该死在七年前的雪夜里。
慕容飞去桌边端来灵果,他回到塌边,不由得愣住了,连手中的盘子都忘记放下来。
他看到郁泽哭了。
只是青年落泪的时候也是没有声音的,他的眸子涣散地注视着虚空,整个人身上万念俱灰的气息是慕容飞从未见过的。
“师弟,你、你别哭啊。”
慕容飞手忙脚乱,他放下碗,赶紧用帕子去擦虞松泽脸颊的眼泪。
他被他吓着了,慢了半拍才想起来宗主之前的询问和嘱托,慕容飞连忙道,“对了,你要不要看新人大比,明天就要进行下一轮了,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原本已经颓败的青年听到慕容飞的话,他缓缓抬起眸子,原本已经没有神采的瞳孔重新出现了光泽。
“为什么?”虞松泽声音沙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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