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场和第三场也差不多,他知道不能再装受伤,也是用暗算和上不去台面的小手段获胜。其他试炼台的修士不管胜负都点到为止,只有和他切磋的三个修士,都是被人抬下去的。
清清有点没看明白,“这个人实力没有特别厉害,暗器也很拙劣,他们是怎么输的?”
“清清,用心看。”谢君辞说,“暗器是诱饵,此人真正的本命法器是丝。”
丝?
虞念清更加专注地盯着画面,她这才看到,在阳光那一丁点的折射下,似乎真的有轻如透明的丝在试炼台上闪过,又迅速消失不见。
“此人有点麻烦。”秦烬阴恻恻地说,“不如在二轮比试之前,本座先替他了断吧。”
他们并不怕清清面对的敌人更强,因为大多仙门弟子都有风度,懂廉耻。师父也会叮嘱徒弟,切磋不是上战场,在外少得罪人,做人留一线。
毕竟修仙界藏龙卧虎,谁知道谁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靠山呢?
如这等不入流的小门派或散修便格外招人烦了,说他们坏,可他们没破坏规则,规则里没说不能重伤对手,也没说不能暗算他人。
当然了,他们选择等下三滥的手段,背后若还没有什么靠山的话,哪日被人寻仇堵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杀了也是无人会管。
清清面对那些大门派弟子切磋,不论输赢双方都能点到为止,安全上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如果几十分之一的几率碰上这货……清清年纪小,又单纯,万一被暗算了呢?
苏卿容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他道,“清清,来,师兄和你演练演练。如果你遇到此人,他忽然吐血,命悬一线,你该怎么办?”
清清说,“停止切磋?”
“不。”苏卿容一本正经地说,“趁他病要他命,一剑劈下去。”
小姑娘呆住了。
谢君辞和秦烬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以为苏卿容要耍宝开玩笑,刚想叫停,就听到青年说,“因为清清你手下有分寸,不可能将他重伤。而且他若受了伤,应该立刻认输去治疗。所以这是他计谋的一部分,他还在与你比较,在算计你,你自然要一剑劈下去,结束切磋。”
清清怯怯地说,“如果我伤了他呢?”
“伤了就治,切磋本就是这样。”苏卿容说,“况且你看他连伤三人,都是往人家丹元或经脉几处重要位置招呼,他不仅要伤人,还故意想让对方留下后遗症……此子之狠毒可见一斑。”
他看向小姑娘,认真地说,“清清,记住了。你的善良要留给好人。如果你对恶人心慈手软,他便会反过来伤害你和更多无辜的人。”
清清若有所思,也有点懵懂。她没见过太糟心黑暗的东西,此次接触了一点点,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宝宝,这个人叫什么?”就在这时,虞念清意识里的系统开口道。
念清问过后,才知道此人叫潘和。
系统立刻在原著里找到了这个人相关的信息。
这个潘和后来修了邪术,因为他是散修,又惯会易容伪装自己,杀人越货后就潜逃换成新的身份,如此在修仙界隐藏了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
他的本命法器名为障丝,本就是邪物,需要不断用人血淬炼,伤的人越多,障丝便越强大越邪性。
此等邪物非一般筑基期修士能够驾驭,潘和是用心头血与之结契,等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原著里的潘和出现在几十年后,已经是金丹期的邪修,他的手中已经暗中杀了不少人,大多都是些没有背景的草根门派弟子或者散修,也将许多修士伤得影响根基,成了废人。
不过巧合的是,潘和后来折在虞念清的手里,没想到兜兜转转,原著剧情约等于灰飞烟灭,他们却仍在几十年前见到了。
筑基初期的潘和估计才与障丝磨合不久,而清清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系统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几十人一起抽签,清清不一定会抽到这个家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如果放他不管,他未来岂不会伤害许多人?
若是将这件事通过清清的嘴告诉她的师父师兄们,那它这个系统的存在或许就瞒不住了,沧琅宗会如何做想也不得而知。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虞念清。系统第一次做系统,它也不知道当年出了什么问题,总之它与小女孩之间是没有结契的。
这一点极其不常见,一般而言,想要挤进宿主的意识里需要双方结契,可它和清清之间像是自然而然地便一起行动了。
清清小时候将它当做自己的朋友,可能是因为孩子接受能力强。现在她把它当做话本里那些什么玉佩里的老爷爷之类的存在,还是将它当做亲人。
系统不知道,如果她发现它其实不该存在这个世界里,更不是一缕机缘神识,而是无法预测的东西,她会害怕它,会排斥它吗?她们之间没有结契,如果宿主厌恶排斥,它还能和她待在一起吗?
它犹豫了。
晚上,系统在虚无的空中注视着熟睡的小女孩,看着她软糯的小脸蛋,和安静的睡颜。
系统挣扎许久,最后沉默下来。
它只是虞念清一人的系统,只要她没事,这世界里的天下苍生与它何干?为了那些连配角都算不上的苍生,却要承受可能被小姑娘厌弃畏惧的风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