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羽君本该不太喜欢她这样的天之骄女的,可她前世所作所为,数百年如一日地撑着修仙界,对所有人都好的善意、最后牺牲自己的壮举,都让他不得不佩服。
可如今,那个高远疏离的形象忽然变回了小女孩,她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跟他打招呼,而他还成了她的师叔……这种感觉太奇特了。
“你也好。”鹤羽君缓过神来,他笑道,“初次见面,比较仓促。本君也没什么能送你的,你便再这里随便转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门派里的长辈第一次见师兄师弟的弟子,都是要送些见面礼的。鹤羽君确实猝不及防,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他们直接见面。
清清贪嘴道,“还有之前哥哥的那种又甜又酸的糕点吗?”
看到她的样子,鹤羽君和虞松泽都不由得笑了起来,氛围轻松了一些。
鹤羽君笑道,“自然是有的。还有一些其他糕点,你们去旁边坐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弄点。”
“谢谢师叔。”
鹤羽君看到小姑娘转头挥了挥手,从角落里来了一个少年,二人一起跑去旁边坐着了。
刚才没时间注意,鹤羽君问,“这孩子是谁家的?”
“他叫楚执御。”虞松泽说。
他简单地说了一下楚执御的来历,鹤羽君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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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鹤羽君的地盘暂时入住,晚上时,清清还有些担心地问谢君辞,“师父会不会不回来了?”
“不会。他若是真不回来,不会把你丢在这里。”谢君辞检查了念清屋中的结界,他安慰道,“你不用担心,师父那脾气你还不知道,他生气才代表这件事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看着小姑娘盖着被子趴在床边,担心得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看着他,谢君辞走过来,帮她掖好被角,又摸了摸她的头。
“乖,好好睡觉。”谢君辞说,“一会儿我和苏卿容出去看看。”
谢君辞再三保证,清清这才慢慢把身子缩回去,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
在梦里,她又一次见到了白泽。
“白泽,我们已经出门啦!”念清报告道,“但是在人界耽搁了一下。”
白泽修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它漂亮的蓝色眼睛温柔包容地注视着女孩。清清把剩下的解释咽了回去。就好像在她说话之前,它便已经知晓了一样。
这几天每次遇到白泽,念清都一夜好梦,十分香甜。
第二天清晨起来,她换好衣服,刚出房间,就看到了在走廊靠着墙壁站着的秦烬,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师兄,你在等我吗?”清清疑惑道。
双手环胸的秦烬睁开眼睛,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师父回来了,在空地的飞舟里。”秦烬说,“现在谁都不敢过去,所以……”
她懂了!
当谁都不敢惹师父的时候,便是勇敢的清清出场的时候了!
她和秦烬一起来到主厅,大人们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鹤羽君的尤为复杂。
师兄们送她到门口,看着清清一个人上了飞舟的甲板。
她来到虚掩的门边,轻轻地敲了敲,“师父,我进来啦。”
里面没有声音,但也没有拒绝,清清便推门进去了。
旁观这一切的师兄们:……
果然清清就是帝位不同,他们刚才上了甲板,还没敲门,就直接被师父一个滚字骂回来了。
这一边,念清推门进了船舱。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船里很暗。所有小房间的门都紧关着,窗户也被窗帘遮挡,船舱里没有一丝亮光,阴暗得像是晚上。
齐厌殊一个人斜靠在椅子上,他坐在角落里,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壶。
就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她最开始见到他的样子。
清清走过来,她轻轻地拉开窗帘,想让阳光落进船舱里。可鹤羽君隐居的地方也极阴,外面阴着天,只让船里有了点亮光,却还是阴沉得要命。
齐厌殊的手里握着酒壶,念清拉开窗帘,阴沉的光照到他脸上的时候,男人冷峻的眉宇微微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念清靠过来,她拿起桌边的酒壶嗅了嗅,像是个读不懂空气还在贪玩好奇的小孩子,然后被酒气冲得打了个喷嚏。
齐厌殊一拂袖,桌子上乱七八糟的酒壶酒杯都消失不见了。
“乖,清清。出去玩。”齐厌殊声音有些低沉而微哑。
他对她的包容是极大的。哪怕心情不好到这种地步,都已经破了这些年戒酒的习惯,却还耐着性子温声细语地与她说话。
小姑娘并没有走,而是蹲了下来,她的手臂趴在他的膝盖,枕着下巴,小动物一样看着他。
“师父不开心?”她问。
她才刚蹲下,齐厌殊便怕她累。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想将小姑娘捞进怀里。可手伸出去了,齐厌殊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小徒弟早就不是当年像是小瓷娃娃一样可以抱进怀里的年纪了。
齐厌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顿,转而抚过小姑娘的长发。
“清清长大了。”他低声道。
他今天心情不好,看谁都心烦。三个大徒弟一靠过来,他们人还没出现,光感受到他们的气息,就让齐厌殊烦躁。
只有清清不一样。
她不论做什么齐厌殊都不生气,还觉得她可爱有趣。清清在这里陪着他,便让齐厌殊的心渐渐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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