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剑气不是开玩笑的,哪怕以她的修为能够躲过,可只要想到如果失手,自己就会付出过去从来没有的沉痛代价,念清便手心有些出汗。
——它们想要杀了她。
“桶桶,怎么办?”她无措地问。
系统也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剑冢却没有让她们休息的意思,清清说话之间,四面八方的剑气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
它们毫无章法——或者也可以说,每一道剑气都有自己的章法,自己的剑招,每一道都与众不同。
无数剑气袭来,虞念清就好像在同时与无数隐身的剑士对战,她十分劣势,大脑已经宕机,唯有老天喂饭的剑感与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勤学苦练磨砺出的功底,让小姑娘的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次又一次地惊险躲闪。
可她只有一个人,她的精力是有限的,而她却深陷在剑冢之中,这里有无数把剑,它们不会疲惫,且攻击越来越快,越来越刁钻。
剑风将她脚下的地面犁了一次又一次,土地被不断翻起来,清清勉强地招架着,在剑雨里她逐渐喘不过气。
剑冢外,看到这一幕,众人都猛地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幻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苏卿容脸色惨白,他看向长鸿的长老们。
“这、这……”长老们也震惊了,其中一人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剑冢怎么会攻击她?不应该这样……”
“会不会是有人提前做了埋伏?”秦烬厉声道,“你们不是说除了求剑者外人都进不去吗?”
“没错,连我们、连宗主都进不去剑冢,怎么可能有其他人能进得去?”长老面色苍白地说,“而且剑冢处于长鸿重地,层层把手,想要开启结界,必须需要我们几个人在场,绝对不会有人能提前进去的,怎会如此?”
唯有谢君辞没有说话,血玄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阎罗之力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涌出。
轰——!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谢君辞已经一剑劈在剑冢的结界外。
他这些年过得十分谨慎,已经数年没有使用过阎罗之力了。可是这一剑,谢君辞却毫不保留,整个大地顿时都因为他的攻击而晃动起来!
众人一怔,随即去拦谢君辞。
“谢小友,你冷静一点,就算长鸿四分五裂,这剑冢你也是闯不进去的!”
谢君辞抬起眸子,因为如此突然猛烈地动用力量,他侧脸遮挡眼眸的面具在波动间碎裂,谢君辞的长发随着力量而晃动,他的双眸已经变成红瞳。
“滚开。”他声音寒冷地说。
长老们没有退让,他们开口想要说话,就这眨眼的功夫谢君辞都等不了,他竟然直接又一剑要劈下来,根本不管眼前是不是还站着人。
大地又一次嗡鸣,长鸿的高山窸窸窣窣,传来许多石头碎裂向下滚动的声音。
一直在苏卿容怀里昏睡的小白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看到这样剑拔弩张的场景。
幸好长老们修为够高,他们一齐压制住谢君辞,为了防止他没有耐心听,长老的声音加快了许多。
“谢小友,并非是我们舍不得这块地而阻拦你,若是能闯进去救清清,我们一定第一个劈这结界!可这剑冢并非你在修仙界看到的普通剑冢,它年月久远,甚至远于长鸿剑宗,或许上万年前的上古时代就存在了。”
看着谢君辞不为所动,长老沉声道,“说是我们控制这片剑冢,倒不如说长鸿是受剑冢庇佑,去做它的看护者——它能够赶走不符合取剑规定的修士,正是证明了它有自我意识。清清在它的腹地,如今情况尚不明确,你这样乱劈乱砍,若是真惹怒了这片土地,它若是迁怒清清又该怎么办?”
老者这样说,谢君辞才勉强放下剑。只不过他周遭阎罗之力仍然紊乱地飞舞着,代表谢君辞心情极差,随时都有可能暴走。
“这还算情况尚不明确?剑冢明明就是要杀了清清!”秦烬怒道,“她再聪明练的再多,也从来没有实战过,她坚持不了多久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吗?”
说起眼睁睁看着,秦烬一顿,他随即更生气了,“不是说那什么终朝剑是她的剑吗?清清受此大难,这剑山也什么都不管?!”
众人甚至没时间多争论几句,他们都听到身后传来小姑娘的闷哼声。
他们转过头,就看到画面里的清清已经筋疲力竭。剑风如雨般密密麻麻,从各个方面向她袭去。
她没办法全部躲开,几乎只能挡住致命伤,她的手臂、小腹、后背……虞念清的身上到处都闪起金光。
师兄们一阵阵地眩晕,他们知晓那是他们给她的护身法宝,她无力阻挡所有剑风,那些凌厉的剑气被法宝挡住,但疼痛是难免的,清清仍然要承受至少七成的攻击力度,和被体修狂风暴雨地揍一顿也没什么区别了。
疼痛甚至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等到法宝破碎,她便没有东西可以傍身。那时剑气便会实打实地割在她的身上,那些金光会变成她的血肉……
虞念清终于到极限了,她的手腕金光闪过,顿时一麻,长剑被剑风击落,瞬间被绞成废铜烂铁。
画面在这一刻中断。
师兄们双眸血红,他们完全忘记了刚刚长老的话,秦烬长啸一声,化身为龙,谢君辞手持血玄剑,二人一同攻向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