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郝仁在本子上做了记录,又把办公室的一点工作汇报了一下,会议就算结束了。
之后,郝仁出去继续工作,凌初夏在办公室里认真查看财务报表和一些员工们的工作总结。
一口气看到天黑透,凌初夏收拾好书包,关上灯走出来,发现大办公室里还有一半人没有下班。
她笑着说:“大家还是要以身体为重,不要总是加班。”
“老板放心,我们会的。”
凌初夏又去财务室跟宋平安打了个招呼,这才出去了。
今天晚上,江沅学生会那边有事情,凌奶奶跟邻居也有活动,所以凌初夏要一个人在外头解决晚饭。
她很久没吃烤鸭了,便熟门熟路去了街上那家老店,要了半只烤鸭跟鸭架汤,一个人开始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的速度不算快,吃着吃着,就听见后头一张桌子传来了低低的哭声。
有人低声说:“别哭啦,已经这样了,就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被人怂恿干这种事了。”
“我就是不服气啊,是她出老千被人发现了,被人废了手,被人告到了学校,她凭什么要害了我们?我们俩又没有出老千,我们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算牌的。而且,后来做股票,我们俩也比她厉害多了啊!明明是她一个人的问题,为什么要把我们拉下水?我要怎么办……你说我要怎么办?我们县这么多年就出了我一个大学生啊!我现在被开除了,你说我怎么办啊?”
凌初夏听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最角落的那张桌子里坐着两个男青年,两个人都是其貌不扬的那种长相,一个正在哭鼻子的戴着一副眼镜,另一个一脸平静的正在用手搓着桌子上的一个小酒杯。
她没见过纪杨博的另外两个算牌手下,不过看情况应该就是这俩人了。
那个戴眼镜的穿的确实挺朴素的,如果真的是县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那他确实没办法回家去。
而且,按照他们俩的说法,大吴哥确实没有把他们俩捅给学校,应该是于春晓被调查的时候故意把他们俩给供出来了。
出没出老千这件事,对于学校来说并不重要。
在地下赌chang帮人赌钱,就是值得开除的事情了。
平静的那个男生低声说:“之前我们也赚了不少钱了,依我看,我们就别回家去了,我打算花钱找找关系,找个地方偷偷参加高考。以我们俩的水平,重考是肯定能考上的。只要能重头再来,一切都不晚。”
“你是不晚,你年纪又不大,我都多大岁数了。”
“多大岁数也要考啊,难道就靠一个高中毕业证出去混吗?”
戴眼镜那个沉默了一会儿,说:“纪哥不知道还要不要我们帮忙做股票了。”
“应该不会再要了,他自己都被家里教训了。而且,我也不打算再帮任何人做这种事了。这次是被学校开除,万一以后真的违法了,那就不妙了。你啊,也别总想着赚这种钱了。以你的脑子,就算不重新高考,也能自己做点生意的。做正道的生意,一样可以赚钱的。”
“你说的容易……”
“肯定没那么容易啊,但咱们现在不是没办法了吗?就咱们学校那个校花,我听说最开始就是摆小摊出身的。她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都能做到,没理由你做不到吧?要是你做不到,说明你还是心思不对。反正啊,我是好好反省过自己了。从今往后,要走正道。”说完,他举起手里的小酒杯,把那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凌初夏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点的食物吃完,然后慢悠悠走了出去。
出门路过烧饼摊,她又买了一大袋香喷喷的肉末烧饼带去了店里。
这个时间,状元店的营业已经接近尾声了。
快餐店跟其他饭店的区别就在于这里不提供酒精类饮品,所以就算是晚饭时间段,大家也会吃的很快,然后很快就回去了。
凌初夏把肉末烧饼交给了新的副店长于大姐,然后说:“一会儿大家把这个分了,带回家去吃吧。”
“谢谢老板,你总给我们买吃的。”于大姐很高兴地把这兜东西收下了。
于大姐也是第一批老员工了,现在做这个副店长做得像模像样的,以后要是开了新分店,送去别处做个总店长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你们干活辛苦,买点小零食是应该的嘛。”凌初夏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再见啊。”
“好,老任啊,你把老板送到路边去打车,看到老板坐上车再回来。”王婶立刻看向店里的一个男员工。
现在天色不早了,店里人比凌初夏更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凌初夏笑了笑,就站在一边等老任把围裙口罩摘了。
就在这个时候,于春晓突然出现在店门口,把凌初夏给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往后一退,王婶反应也很快,立刻把凌初夏挡在了身后。
“客人是来吃饭的吗?我们已经快要打烊了呢。”王婶一脸警惕地看着憔悴的于春晓。
于春晓满脸惨白、双眼通红,在灯光的照射下,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我不吃饭。”于春晓低声说。
凌初夏说:“干什么?你不来吃饭,来小吃店做什么?”
“来找你的。”于春晓用那种通红的眼睛直愣愣地死死盯住凌初夏,“我已经是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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