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里的夏扬州和杨文也听着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
“家里都这么热闹的吗?很难想象营长竟然是从这样家庭里走出去的。”伯娘爽利,不拘小节。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对他们却像是亲生的孩子一样,撇去浮于表面的客气,剩下的都是真诚。
他们营长在部队之中可是冷面阎王,不仅在训练的时候容不得半点讨价还价,在活中亦是如此,是一个原则性极强和实力强悍兼具的军人。和沈家显得格格不入,但他确确实实是从这个山沟沟走出去的。
“我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也吃惊了好久,不过端看营长对他弟弟的各种爱护和照顾。也确实是伯娘这样的母亲才能养出营长那样的孩子。”
是个人都有私心,像他们团长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家中幼弟,从起初的一块两块钱到现在一个月几十块钱往家寄,十几年间从未间断,试问能够坚持如此的人有几个?他们团长就是做到了。
“面冷心热”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他们营长再合适不过。
事实证明,任何一个善意总会收到回报。营长不在了,但他的血脉会在他骨肉相连的亲人怀抱中健康长大。
“你说的对。”夏扬州温笑。
听说李家康和叶聪被沈家人接走的时候,夏扬州还下意识反对。这次任务的结果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他们营长,那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折在了一次抓捕间谍的活动中。因为事前毫无预料,所以一切都乱了套。
团长后面告诉他部队这边因为希望两个孩子留下做了很多努力,甚至做了很多不符合军队道义的行为。不过沈家小叔是经过他亲自考察的,觉得可信才让他把两个孩子接走。因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夏扬州没说什么,心里却隐隐有些不舒服。
沈家在他们这些亲信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巴望着营长才能活下去的一群人,虽然不能称为极品亲戚但也
差不离了。
至于沈家沟时不时会给营长寄些东西,在他们看来理所应当。他们营长一个月几十块钱几十块钱的往家寄,谁家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不得当宝供起来?至于真的多亲近,那还真是说不准。
但是等亲眼所见,并且经历过就知道沈家的氛围感觉确实不错,这充满烟火气的生活,是他们每个人向往的,而他们入伍当兵,为的就是守护这份平淡安康。
两个孩子过的也好,吃穿用度比上在部队的时候还要好些。
李卫国是亲爹,部队来来往往也都是亲队友,但是大老爷们又是当兵的,大都粗心。他们营长不在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时常饿肚子不说,衣裳几天不洗还穿在身上的时候都有。一句话概括就是孩子养的糙。
现在再看,虽然生活在农村穷山沟沟里,却收拾的白白净净,伙食好像也不错。性格和在部队的时候没啥不同,照样欢脱,在家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束缚,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却又悄然改变了许多。
“第一次见卫民的时候,是在县城,当时他被机械厂厂长领着,临时去参加一个饭局。当时我就想着就是这个白面小子,让咱营长挂心了一辈子,突然就有种责任感,觉得自家兄弟该照顾着。”杨文也笑,“后来我才意识到,人家根本就用不着我多费心。”
照顾可能还是得照顾,不过和杨文也最初想象中的照顾不一样。他本来都想接替营长的责任给予沈卫民金钱上的帮助。这样做并不是他认同营长的做法,只是因为这是营长做了一辈子的事,他既然没有停止,肯定是因为不放心.他现在走了,他们这群做兄弟的怎么能让他不放心
尽管从内心来讲,这样把拉着兄长吸血的弟弟并不值得同情。营长常说他弟身体不好,这那的他们也都了解一些,就全当这些都是真的。他用钱的地方不多,用来照顾沈卫民和被他领走的两个孩子倒也合适。只是这个想法就只是想法,他还没有提出就被沈卫民的表现扼杀在摇篮里。
和他们营长所说的羸弱弟弟不同。在某些方面,沈
卫民很强。就算是面对县长,各厂厂长,他都能侃侃而谈。更甚者,他的提议得到了县城里各位领导的支持,从而得以在几个工厂里大展手脚。
杨文也还发现对方手中宽裕,根本不差钱。甚至可以在县城买房。虽然不想往那个方向想,但是杨文也还是怀疑他是不是动了两个孩子的抚恤金。打听到团长那,却被告知没有,他才因此放下大半戒心。
既如此,不管这笔钱是哪来的,都和他没有关系。这件事也让杨文也真正确定沈卫民并不是他们想的小可怜,两个孩子在他手里吃不了亏。
夏扬州听张文也说着,脸上挂着淡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杨文也摇摇头,“叫老大知道我们一个个为了孩子往他家里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肯定直接就上手。”
“是啊。”夏扬州应道,他现在倒是希望被营长收拾一顿,但是谁都知道那个机会永远不会再来了。
“这张图纸,你准备交给程振华?”杨文也突然问道。
夏扬州点头,“既然是武器,交到军人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你即将入职,又是那样重要的职位,拿它来立威也未尝不可。”他们俩今天把所有的算法和木质枪械对比以后,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可行,比种花家现役要现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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