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头发,这就去了。”沈秀从橱子里拿出换洗衣裳。
把湿衣裳拢在一起,沈秀就去洗菜做饭。孩子们在学校,家里只有自己和庆林,做两个人的饭简单,不过现在男人需要营养,不能随随便便凑合吃,所以煮菜的时候沈秀加了骨头汤。
今天时间有些晚,下午自己还要上班,沈秀预备一会再给严庆林沏杯麦乳精。
等煮饭的期间,沈秀扶着严庆林去上厕所。虽然床边给严庆林备着尿盆,毕竟人有三急,她一上午不回家,总不能硬憋着。不过,严庆林还没有用到。没出事前,严庆林再怎么说也是一名人民警察,身体素质没话说,还是能控制的住自己行为的。
“事情顺利吗?”严庆林问道。
沈秀摇摇头,“二姐收了别人五百块钱,准备我这个工作卖掉。幸亏遇到了三柱,直接把人给撅回去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沈秀没有隐瞒严庆林的意思。这是她男人,在这世上,他们两个是最亲最近的关系,如果受了委屈连严庆林都要藏着掖着,她真不知道有些事还能和谁说。再说这件事归根究底与庆林的关系更大,他有知情权。
严庆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个工人编制确实是爹娘走关系给二姐严爱菊争取来的。但是早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就已经买下来了,这个钱他们整整还了好几年。
“二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秀儿,这事情你受委屈了,我也不说非要二姐给咱们个交代就原谅她的话,她面对我们肯定振振有词、强词夺理,我也听烦了。要是再见面你尽管表达自己的不满,不用顾忌我,顾忌严家。以后咱们少喝他们往来,怎么远着怎么来。”
如果严庆林现在能跑会动,肯定直接冲到严爱菊家里,他甚至不需要严爱菊道歉,只需要把她收进手里的钱还回去就行。然后他们少来往,直至亲缘殆尽。但是他现在不能跑动,秀儿既要照顾他,身边仨孩子,还要上班,已经够辛苦的了。如此,只要记着,以后疏远就好了。
“嗯,你也不用担心。三柱和供销社有了长远的合作,我看公社领导和供销社领导都挺重视的。你是不知道就连诸事不管的温主任知道我是三柱的姐姐都对我客客气气的,我想就算谁想取我而代之是不可能成了。”
供销社的编制是固定的,固定人数干固定的活。不是沈秀就是其他人,只要能够完成手里的任务,其实没有大区别,选择谁都可以。但是有沈卫民这层关系在,相信上面在做决定的时候肯定会有所考量。
“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严庆林语气有些颓废,因为他受伤,牵扯出多少事,如果可以他非常希望自己从未受伤,遭罪不说,心里还不舒服。
“说啥呢,这怎么能怪你?你是职责所在,干了作为警察该干的事情,我和仨孩子都以这样的你为荣。你现在要做的是赶快好起来,为我们母子四人撑起一片天,而不是东想西想。”沈秀郑重说道,她看不惯自家男人这副模样,啥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夫妻之间哪有谁给谁添麻烦,都是相互的。
这些亲戚也不是第一天才这样的,从来如此。要她说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起码通过这件事,认清了所谓亲戚的真实面貌。有些人,平常为人行事尚可,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就原形毕露了。
虽然痛恨他们趁人之危,却也要谢谢他们露出了马脚,之后她就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了。不过,鉴于这次出问题的都是严庆林这边的亲戚,所以沈秀并不多说。、
不过此时此刻夫妻两个的心离得非常近。
后面当严父严母和严爱菊被这件事弄得苦不堪言,找到家里来的时候,不管是沈秀还是严庆林,都漠视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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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到傍晚才停,气温一下子降了好几个度。沈家临时拿了新被褥出来,几个孩子和谷宇正都有。
沈卫民去给谷宇正送被子,本不欲打扰他,没想到谷宇正突然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大喝一声:“终于完成了。”
干他们这一行的,创意最重要。开发新产品最需要的是点子,而图纸是让大家认可自己创意的最重要一环,不过从图纸到投入生产需要的东西和数据繁杂,沈卫民之前已经进行了很大一部分,谷宇正在这上面删繁就简,争取把每个面都想到,现在终于完成了。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份图纸。
“恭喜谷大哥了。”沈卫民把被子放在炕上,刚才那一嗓子把他吓了一跳。
谷宇正捏了捏眉心,看到站在炕边的沈卫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惊觉天气变得有些寒凉。“抱歉,我一忙起来就顾不得周围,这两天肯定给你和家人造成了很大不便。”
沈卫民摇头,“谷大哥来家里做客,我们没想你吃多少苦,帮多少忙。你闷在房间里自己忙活,又不麻烦他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几顿饭而已,沈家从来没有过多在意过这些,山珍海味虽然没有,但让远道而来的朋友吃饱饭是基本。
谷宇正勾唇,或许他已经知道,程振华、杨文也和夏扬州为何短短时间内就对沈卫民抱持亲近态度了?就连他现在也觉得对方,怎么说呢?有点乖。
当然这和夸奖小孩子乖巧听话的“乖”的含义不同。沈卫民是个省心的年轻人,骨子里带有大山子民的赤诚,有几分小聪明也毫不掩饰所求,相处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虽然和聪明人谈判是一件令人煎熬的事,但和聪明人来往,在不涉及利益的前提下是非常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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