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援军到达之时,魔尊都已经被摆平了。因此那些宗门的人其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那穷凶极恶的魔尊是被尘芜长老一个人摆平的。
尘芜长老在玄霄宗一向是个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形象,因此就算是本宗门的弟子们也很难见到她老人家本尊。
而事情越是这般神神秘秘不见首尾的,便越发能够激起年轻人的想象。
如此一来, 事情就越传越夸张。尘芜长老最终就被传得天上有地下无般厉害。
青云剑尊最近也是一反常态, 好长一段日子都老老实实呆在太虚峰,竟然一次都没有出去赌。
为此,庞孜、甄寿她们这些太虚峰弟子简直震惊坏了。
“我那天无意中听师尊说, 过阵子有人要结道侣,她得随个大份子, 所以最近要攒钱, 不得不把赌暂时戒了......”庞孜提着一大包红绸子, 和甄寿一道往玄霄宗的主峰送过去。
最近宗门内格外繁忙,于是各个山头的长老都会派一些弟子前去掌门那里帮忙。
既是需要人帮忙却又神秘兮兮的,搞得庞孜她们就越发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师尊主动随份子?要知道咱们师尊可是掌门归西了都不会碍着她赌钱的主儿啊。这回......不会是掌门她老人家自己要结道侣了吧?”
庞孜这么一说, 甄寿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掌门近来似乎确实每日都笑嘻嘻的,看着就像有什么喜事。”
庞孜看着手里的大红绸子恍然大悟:“哈,难不成掌门在操持的庆典不是为了庆祝玄霄宗击败魔军,而是庆祝掌门她老铁树开花了?”
庞孜她们说到此处,正巧看到沈青眉同样被东碣长老派出来跑腿儿了。
“沈师妹!”庞孜追上不远处的沈青眉,想从她那里打听些消息,“你家师尊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或者说过什么宗门里的事,尤其是关于掌门的?”
沈青眉见到是庞孜她们来问,也驻足思量了一会儿:“师尊最近确实有些反常,总是拿着几册话本傻笑。”
东碣长老喜欢什么类型的话本,庞孜她们心里都清楚。如今听沈青眉这般说,立即来了精神:“是不是和咱们掌门有关的话本?”
沈青眉思索了片刻:“具体的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偶尔看到过一册的封面,但是话本的名字似乎和掌门没什么关系。”
和掌门没关系?
难道是她们猜错了?
沈青眉看着庞孜和甄寿略显失望的目光,便又补充道:“虽然和掌门无关,但是却是和咱们宗门的另一位长老有关。”
“谁?”庞孜与甄寿几乎是同时发问。
沈青眉本也没想卖关子,便如实道:“尘芜长老。”
尘芜长老?!
甄寿:“尘芜长老要结道侣了?”
庞孜:“那清欢小师弟怎么办?”
沈青眉:“??”
庞孜与甄寿说完,又立即将这个猜测否了。
“尘芜长老那般冷淡出尘的人,怎么会轻易动了凡心和谁结道侣呢?”庞孜感叹道。
甄寿也十分赞同:“除非铁柱长老相信爱情了,不然我绝不相信尘芜长老会结道侣。”
沈青眉见这两人如此坚定的模样,默默将心中的猜测咽了回去。
玉鸾峰上。
白尘芜手中拈着笔,在拟大典上需要邀请的人员名册。
虽然筹备大典的事情被凌绝子揽过去了,不过还有些事情需要她亲力亲为。
莫清欢见师尊凝神沉思,乖巧地并不打扰,只站在一旁专心地为师尊研墨。
师尊冥思苦想了半日,纸上却只写了一些名字。少年虽然觉得疑惑,但却是不会问的。
师尊若是想让他知晓,必是会告知他的。如果师尊没有说,少年便不会多事去询问。
待到名单拟得差不多了,白尘芜呼出口气直了直腰。她侧过头,看到身旁的少年依旧垂着眸子安静地立在她的身旁,不知在想什么。
少年感应到白尘芜的目光,清润的眸子便看过来。眸上的浓黑与碎金似退未退,像是鎏金香墨斑斑驳驳晕在纸上。
如今大典的事情筹备得很顺利,白尘芜思量着是时候该向徒儿透一些风儿。不然到时候生拉着徒儿去参加大典,万一将徒儿吓跑了可怎么办?
白尘芜想到这里,朝着少年招招手。
少年走过来,白尘芜便执起少年的手放在掌心:“之前和徒儿说的结道侣的事,徒儿如今可改主意了?”
少年不知师尊为何又忽然提起这个,不过既然师尊问了,他还是老实地摇了摇头:“徒儿不想。”
白尘芜见徒儿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回绝了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摩挲着少年好看的手。
少年不仅脸蛋好看,手也好看得要命。白皙纤长,骨节分明。手上有练剑留下的薄茧,摸起来有些沙沙的触感。
“徒儿为何不想?是不愿意和为师在一起吗?”白尘芜知道少年不是这个意思,不过她倘若想要听到徒儿的心里话,只能这样旁敲侧击地试探。
少年果然又摇了摇头:“徒儿愿一辈子侍奉师尊。”
“那为何不愿与为师结道侣?”白尘芜再次将话题绕回来。
少年平日温顺,唯独对此事警醒得很。只垂着眸子,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