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病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门口露出的中年女人耳朵上挂着口罩也难掩满脸憔悴,“你好,请问你是?”
“我姓叶,是丁如海的前同事,来看令千金的。”叶惜媱透过门缝闻到了一股香味儿,但她并没有露出诧异的神色只是和善的冲女人点了下头,对她眼中的戒备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您,您就是叶惜……叶大师?”女人眼里爆发出短暂的欣喜,那眼神就像绝望的人在黑暗里看到一缕光芒一样,她局促的拉开门往旁边退了退,“都是我眼拙没有及时认出来大师,您快请进。”
哪怕听丈夫说了来救女儿的人很年轻,可还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年轻。
“不用这么客气。”叶惜媱恰当的勾起一抹浅笑,走进病房,她脚步一顿,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间里躺在床上的少女皱了下眉头,“今天有谁来看过你女儿吗?”
像是闲话家常似的,叶惜媱边往里走边压低声音询问。
李钰要不是定力足差点被房间里充斥的浓郁的香味儿熏的反身就走,他跟着叶惜媱才进门,一股浓郁的就像把一万瓶香奈儿香水打碎洒在了封闭的病房里一样的香味肆无忌惮的蔓延在病房里,正常人多待一秒都是勇气。
万事万物过犹不及,太过芳香的气味儿一旦过了人的感官能接受的限度,便会成为一种令人烦躁恶心的异味。
李钰佩服的看过前面面色如常的叶惜媱,忍了又忍终于“呕”的一声冲出了房间,戴着口罩的女人眼里的局促和歉意让她双手紧紧揪着衣襟下摆有些无措。
看着叶惜媱已经推开了里间的门,她咬了咬牙取下了口罩,她的呼吸明显一滞,缓了两秒才若无其事的回话:“没有……哦不对,有,我娘家侄子来给我送饭来着。”语气一顿,她又补充,“就小伦也就是我侄子一个人来看过,再没来过别人。”
有些大师脾气大,不喜欢请同行指手画脚,所以她才解释这么清楚。她摸不准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什么路数,但万万不敢隐瞒得罪,她女儿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但凡有一线可能,她都不会轻易放弃。
叶惜媱已经走到了病床前,床上躺着的女孩儿看着二十岁左右,像睡着了一眼安然的闭着眼睛,长发柔顺的披散在医院白色的枕头上,白皙的皮肤上还沁着两团酣睡的红晕,卷翘的睫毛轻轻搭在下眼睑上,就算没有睁眼,也可以看出长得很漂亮。
“大师,我女儿甜甜还有救吗?”
丁如海的妻子田梅眼眶一红看着女儿的容颜差点又哭出了声,她慌忙擦了一把眼泪,如今担忧占据了全副心思倒也没觉得香味窒息不能忍受。
“有救。”叶惜媱点了点头,“丁如海去哪儿了?”
田梅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叶惜媱这句话里品出了其他的意思,心里一慌赶紧道:“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去了。”
“等他来了再说。”
并不是她不相信田梅,只是但会儿她还得进一步确认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这是她和丁如海的交易,自然双方都在场才好,何况这件事牵扯到这两口子两家人,万世周全不落话柄是她一贯的处事方式。
“那,那大师先在客厅坐。”
田美感激的看着叶惜媱,没想到这么好看精致的女孩子却丝毫没有嫌弃这个环境,她这个当妈的都是戴着口罩在屋子里才能待得住,不论成与不成,这个叶大师就这几分钟所表现出来的善意,她已然心存感激。
叶惜媱跟甜美走到外间,刚关上里面的门,病房外面的门就被打开了,叶惜媱抬头,进来的人正是与她做交易的丁如海,昨天那个剧组里的灯光师。
丁如海四十七岁,看得出来年轻时长得不错如今因为年龄有些发福肥胖,但整体还不是特别油腻,看到叶惜媱,他脚步顿了下,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放到了沙发上,“你来了。”
李钰不知道在哪儿找了个口罩,戴上之后不好意思的也蹭了进来,叶惜媱心里好笑真是难为这个好奇心旺盛的二货了。
“你女儿甜甜本来中了桃花煞,”叶惜媱顿了一下,看到房内其他其他三个人不解的眼神,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符,递给了田梅,“丁太太,劳烦你把这张符解开甜甜的衣服贴在她心口处。”
田梅慌忙双手接过那用朱砂绘着图案的符纸,她无助的看了一眼丈夫,见他点头,这才小心翼翼的捧着符纸进了里间。
外面三个人都默契的转过了头,丁如海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叶惜媱他认识,也仅限于认识。
打从那部《白依依升职记》开拍,眼前这个女孩子就开始了受虐受气之旅,那个时常戴个黑框眼镜的经纪人总是对她厉声训斥,男主和配角们对她爱答不理,女主对她颐指气使处处为难,不管是谁和她对戏,但凡没有一条过,背锅的都是她,好多次明明她演的不错,可这个女孩子从来没有反击过,默默沉受像一头忍辱负重只会干活儿挨鞭子的老牛。
昨天在现场拍那个视频纯属偶然,他带着个徒弟,是他大学舍友的儿子,昨天天热剧组里的人懒懒散散的,钱广源导戏能力不弱就是毛病一堆,见没什么正事做他就打发了徒弟去歇着,结果那傻小子愣头青一样悄悄地拍了视频,还打算放在网上还原一下真相,下午等钱广源的人问的时候那傻小子吓了个半死把视频发给了他,问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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