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梅在听到头发的时候手一抖,等叶惜媱说出指尖血,她的脸色刷的变白了,放在身侧的手猛地死死攥紧。
“其实中了桃花煞不会昏迷超过七天,你女儿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害她的人在实施最后一步的时候你女儿拼死抵抗,甜甜她自我意志强烈,哪怕她昏睡过去了,但是潜意识里对这件事情是拒绝的,所以才会昏迷这么久,至于香味儿变得浓郁,是因为你女儿心里有喜欢的人,当初反抗的过程中将拒绝渗透进了身体的潜意识里,而下了桃花煞的煞主在这一周时间里已经遭到了反噬,所以他现在想要你女儿的命,否则七夕桃花落那天,他也会受重伤。”
叶惜媱视线看向田梅,“丁夫人心里应该有答案了,谁最近接触过甜甜的头发和指尖血,谁最近脸色苍白身体虚弱,那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也就是你女儿身上的桃花煞的煞主。”
“就在一周前……小伦带我和甜甜去体检,做血常规化验的时候取过指尖血,还有头发……他心血来潮剪了甜甜一绺头发,气的甜甜三天没有理他。”
田梅说的哆哆嗦嗦的,她怎么也不相信,会是自己的侄子。
“他,他最近感冒了,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看着病恹恹的,我以为是那天给我们送饭淋了雨的缘故。”田梅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嘴里无意识的念叨:“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能呢,他们是兄妹啊!”
随即忽然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丁如海慌忙将人抱进怀里,“梅梅!”他叹了口气抱起妻子放在了床上,掐了一把她的人中,田梅这才悠悠转醒。
丁如海听了叶惜媱的话再看妻子反应,对大舅子家的儿子固然愤恨,但他不会迁怒妻子,这是与他携手走过二十多年的女人,他事业低谷期她从来不会抱怨,始终如一的温柔,他疼女儿,但他更爱妻子田梅。
田梅醒了之后默默靠在丁如海的肩头流眼泪,攥着她丈夫的那只手冰凉冰凉的,怔怔的看着叶惜媱,“大师,救了我女儿之后,那个害她的人会遭报应吗?”
“会遭反噬大病一场,折损三年寿命。”叶惜媱如实相告,任何害人的诅咒都是有代价的,不过这报应和被害的人的一生比起来太过轻巧廉价罢了。
“才三年吗?为什么不是三十年!”田梅眼里爆发出巨大的恨意,她曾经对娘家侄子有多爱,如今就有多恨。
好些细节,曾经没有深究,如今想想不寒而栗,女儿昏睡过去就是她的侄子田无伦第一个发现的,今天早上田无伦送饭给她之后去看了眼女儿,骤然浓郁的香味儿也是他满脸惊讶的叫她进去看的。
都是她这个当妈的太愚蠢,识人不清害了女儿。
现在有人害她女儿,就是要她的命,她怎么能不恨。
“人活着,有时候比死了更加痛苦。”丁如海抱紧了妻子颤抖的身躯,忽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叶惜媱看他一眼并没有出声,见夫妻二人的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她才继续道:“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桃花煞是你女儿的头发和指尖血为引子,把你们夫妇无名指的指尖血以及头发给我一点,顺便找一个白色的小碗来,不要带花纹的。”
田梅眼睛一亮终于像是骤然间复活了一样,她不能顾着仇恨悲伤,她要救女儿,她从床上猛地翻下来风风火火的找东西去了。
一会儿,她拿了个小白碗给叶惜媱看,“叶大师,这个可以吗?”右手还攥着一枚针头。
“可以。”叶惜媱看了眼白碗,又对唯一的闲人李钰道:“去把门锁上。”
她一张符纸让桃花煞显了出来,那下毒手的人自然能感应到,必然会来,虽然他就算来了也奈何不了她,但是她懒得和那种心理扭曲的人浪费时间。
叶惜媱一张符纸无火自燃,空气里升腾起一股毛发烧焦的刺鼻味道,“你们各自取一滴指尖血滴到碗里。”
丁如海和田梅对视一眼丝毫不敢耽搁,赶紧拿针头戳破指尖各自滴了血到碗里,甚至二人捏着手指不让针眼愈合,各自多滴了好几滴。
“够了。”叶惜媱心里轻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她端起小碗走进内室,放在床头上之后叶惜媱指间捏着一张诛煞符喝道:“敕四方诸神令,阴煞退散!”话音才落房间里一阵飓风掀起窗帘摇摇摆摆,而她指间的符纸,稳稳地立在丁甜甜的眉心处纹丝不动。
不到一分钟,房间里归于平静,床头的白碗里的血丝丝缕缕晕染开来,一点点的渗透了已经成灰的头发和符纸,慢慢的成了约莫两勺量的血色的水,虽然看着血红,但闻起来不仅没有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毛发的糊焦味儿甚至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冽。
而丁甜甜,身上脸上的桃花已经褪了,露出了本来的白皙的肌肤。
“给她喂下去。”叶惜媱拿出湿纸巾擦了擦手,出了里间不再管。
“姑姑,给我开开门啊!”
外面一阵又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和敲门声,却没有人搭理。
田梅和丁如海不敢耽搁,像怀抱婴儿那样田梅将女儿上半身抱在怀里,丁如海拿了勺子一点点的将碗里红色的水一勺一勺喂给女儿,夫妻二人小心翼翼的,生怕洒了一点女儿醒不来了。
“醒了!”田梅激动到破音的一声尖叫,带着喜极而泣的颤抖,“甜甜,我的甜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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