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骨癌晚期, 我不会给你逆天改命, 但我总能让你走的轻松一些。”
叶惜媱不屑骗一个鬼, 也没有什么好骗的。
上官菲菲轻轻笑了下, 忽然祈求道:“叶大师,我可以出这符纸看一眼这个城市吗?”
“可以。”
叶惜媱手上掐了个决, 上官菲菲顿时觉得周身一轻松,整个人飘飘摇摇的出了符纸,浮在半空中的青烟慢慢的凝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黑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 露出的一张白净的脸上五官渐渐清晰起来了。
房间里四张聚灵符还在,上官菲菲出了符纸并没有任何不适,当然,出了这间房子之后少了聚灵符的庇佑她会让眼光照的魂飞魄散。
上官菲菲飘到窗户跟前,弄起一阵风掀起了窗帘一角,她视线望着外面:“外面的阳光真好。”
她回头,看着叶惜媱微微一躬身,道:“叶大师,我执念已了,做人太累了,下辈子……不如魂飞魄散也好。”
说完,她闭上双眼以仰面朝天的姿势飘飘摇摇的跌出了六楼的玻璃,张开双臂任由阳光灼痛的感觉一寸一寸袭来,任由带着微凉的秋风吹散了她并不凝实的身姿……
只留下一句“那个黑袍女人名叫幽兰……”悠悠散开。
叶惜媱站在窗边,目送她渐渐消失在空气里,直到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她没有试图挽留,这是一个以生命为代价被诱惑走上歧路的少女的选择,她不会劝阻,亦不会挽留。
从上官菲菲要求出符纸那一刻,叶惜媱就知道她想做什么,换命咒是逆天改命的东西,就算没成那么上官菲菲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里去,厉鬼入了地府等待她的将是什么叶惜媱不知道,但绝不会轻松投胎就是了。
甚至投胎,不是世世受苦遭罪就是痴傻愚昧残缺。
这样也好,不留痕迹再无爱恨。
“大师!香塔要烧完了!”
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荆彭泽一无所知,他的全副心神都在沙发上躺着抽搐的荆媛媛身上。
叶惜媱走过去看了看荆媛媛眉心的符纸,下面那张安魂符还是原本模样,上面这一张引魂符,边缘引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线,丝丝缕缕像血在水中晕开的模样。
叶惜媱拿起桌上的笔开始画符,一连画了三张雷火符,最后一笔画成,白瓷小碗里的血迹正好也见了底。
香塔最后一层也燃烧到了尽头,一点点幽碧色的火焰逐渐舔尽香头,终于化作一撮香灰落在了红木的木桌上。
最后一缕青烟也飘摇着往门口的方向悠悠飘了过去,叶惜媱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沙发上的荆媛媛粉色的睡衣被汗浸湿了,头发也像刚洗过似的滴着水散在脖颈间,苍白的嘴唇上两个深深地牙印如今还在渗着血,她双眼闭着呼吸平稳了下来,似乎是累极之后睡着了。
额心贴着的引魂符被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缠绕着摇摇欲坠,仿佛承载的东西太多即将破裂似的。
叶惜媱拿起那张诡异的引魂符放到桌上的香灰上,下一秒,一簇火焰猛地升腾,不过不瞬间,就化为了灰烬。
紧接着,荆媛媛身上的五张安魂符也缓缓悠悠的掉了下来,随即冒起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甚至连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取门口挂着的衣服来。”
叶惜媱话音刚落,荆彭泽应了一声快速的去拿了门口挂着的荆媛媛的衣服走了过来,“大师,接下来怎么办?”
“用衣服兜住这些香灰,然后拿一沓纸钱来。”
荆彭泽慌忙把桌上的香灰悉数扫进衣服里,他动作迅速但手却很稳,一点都没有撒出来。
随即,又去房间里拿了很厚一沓面值全是一万的纸钱出来,双手递给了叶惜媱。
“把衣服扔进盆子里,然后去抓着你女儿手心里默念她名字。”
叶惜媱接过纸钱,蹲在了不锈钢的瓷盆前,看荆彭泽准备好了,她指尖捏起一张雷火符默念:“敕四方诸神令,请万古正雷天地烈火,予我雷火除邪燃煞!”
话音一落,雷火符生出一道白光,随后几声沉闷的雷声伴随着幽蓝色的火焰落在了不锈钢瓷盆里,裹着香火的衣服溅起一丝火星,紧接着,叶惜媱把其余两张雷火符也丢了进去。
火星子似乎是被加了燃料一般燃的旺盛了些,但也不过是一丝火苗,衣服也紧紧是被烧着了一个边沿。
紧接着,房间里忽然阵风阵阵,黑暗开始像墨水一样缓缓地吞噬房间里的光亮,阴影一点一点由四周朝叶惜媱蔓延过来。
“大师!这是……这是怎么了?”
荆彭泽惊的失声才问出口,一阵“咔嚓咔嚓”像是锁链拖在地上的拖沓又缓慢的声音让他咽下了其余要说的话。
“大胆!何人再次聚魂?”
黑暗吞噬的地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个拿着锁链的男人的影子,一声低沉的厉喝骤然响起。
“范大人息怒。”叶惜媱站起身,拱手道:“有人擅自用换命咒拿枉死鬼魂替换活人命运,我受人之托解决这件事,无奈给范大人添了麻烦,区区薄礼请大人笑纳。”
所谓一把镰刀斩厉鬼,手持锁链拘死魂。
来的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双中黑的那一个俗名范无咎,手持锁链专门拘新死的人的魂魄。
而拿镰刀那个白无常谢必安,是有厉鬼出没由他来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