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范无咎鼻孔朝天冷嗤一声,对于叶惜媱赔罪的话他爱答不理的。
叶惜媱顿了下,拿起桌上的那沓纸钱,慢慢往火盆里扔,纸钱快燃光的时候,范无咎终于施舍般的低头扫视了这个愚蠢的凡人一眼,这一看他手中的锁链“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你是……”范无咎吓得牙关咯咯作响,愣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天啊,谁来救下他,别说钱了,他现在跳进忘川泡三百年然后轮一遍十八层地狱来得及吗?
叶惜媱疑惑的抬头,还没等他看清,范无咎似乎是被一股超级大的力气踹了出去,他捂着胸口连一声咳嗽都不敢,朝着叶惜媱的方向跪了下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
忽然,请罪的话说到一半范无咎“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不见的还有吊在地上的铁链子。
房间里的黑暗刹那间退了个一干二净,叶惜媱低头,不锈钢盆里本来难以燃烧的衣服顷刻间烧的渣儿都不剩了。
而沙发上,荆彭泽迷离的目光渐渐清醒,他揉了一把额头,看着叶惜媱,“大师?什么时候开始欢媛媛的名字?”
“不用了,处理好了。”
叶惜媱压下满腹疑问,荆彭泽刚才在黑暗袭来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意识,显然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盆子里的纸灰供奉在香案上三天三夜,每天早上六点之前上三炷香,连续三天之后找个三年以上树龄的树下埋了就行。”
叶惜媱擦了手,有些心不在焉,刚才那范无咎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还有,为什么看的她之后范无咎会那么大反应?
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是她灵魂上的功德光的原因,她为民而死的功德在人世间算是数一数二的,但地狱里的鬼差已经是众神谱上挂过号的,她区区一个阳间玄学师,几斤几两她还是有数的。
“哎,我记下了叶大师。”荆彭泽心里松快了几分,连语气都轻松了起来。
“那……那媛媛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现在她只是睡着了,是身体机能的自我保护机制让她陷入了昏睡,等醒来还有一波疼痛,不比燃香塔那会儿所受的疼痛弱,熬过了就没事了。”
叶惜媱说完,仿佛忘记了她包里的重明琴,但凡她给荆媛媛拨弄第二根琴弦弹奏一曲,她都能免受接下来的透骨剜心之痛,但显然,她不愿意。
“多谢叶大师出手相救!”
荆彭泽的腰深深弯了下去,深深鞠了一躬,随后,他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叶惜媱,“这是叶大师的辛苦费,您千万不要推辞,请您务必收下,密码是六个零。”
叶惜媱点了点头,接了过去,五百万,比那天高出一百万,她本来就是为钱而来,所以自然不会客气。
拒绝了荆彭泽送她的好意,叶惜媱拎起自己的包转身出了荆家所在的小区,一看时间,正好十二点。
“今天那个范无咎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有想法吗?”
叶惜媱坐在出租车上,问直播间里的观众。
直播间里的人老鬼们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约而同的“咯噔”一声,前几次主播发现了异常,明明跟他们生气可是第二天就好了,如今,还要骗她吗?
劳资不想活:主播……你算是我的恩人所以我不想欺骗你,范无咎反常的原因我们都知道,但现在我们都不能告诉你,等你该知道的那天,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叶惜媱猜测过,出现在她身上这一切并不是简单的为民而死的福利,或许还跟一些其他她不知道的事情有关。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们,总有我知道的那一天。”
叶惜媱下车给司机付了钱,就回了滨海雅苑的别墅里。
刚进门,几天没出现的李钰的电话打了进来。
叶惜媱放下包在沙发上坐下,她一边按了接听一边在心里思忖是不是应该找个家政公司请个钟点工,这么大的别墅她时常忙碌,也没时间时常清扫。
“惜媱,这几天我太苦了,差那么指甲尖大的一丢丢我就见不到你了。”
李钰的语气异常激动,咋咋呼呼的表达着自己劫后余生的欣喜。
“你这又怎么了?”
叶惜媱嘴角抽了抽,这人这几天没出现,她以为终于过了三分钟热度呢。
“就我那装逼犯堂哥,他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跟我爷爷建议我娶了那个谁,就他的某个红颜知己里的一个,尼玛这分明想给我戴绿帽子我这暴脾气一怒之下就把他又揍进了医院。”
“结果我被我亲爸一顿打,我妈哭哭啼啼来看我的时候忽然晕倒在了我住的地方,我爸看到我供奉的关二爷的木雕又是火冒三丈,他骂我的时候顺带误伤了关二爷,然后当晚,他睡过去之后醒来就冷冷的看着人,不说话不吃饭只喝酒。”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差点见不到我了?”
听完了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通鸡飞狗跳的描述,叶惜媱问他。
“我猜可能是关二爷生气了,于是我就天天对着关二爷说好话,赔礼道歉,结果……结果我爸倒是正常了,只是我给关二爷一上香香就断了,要么就是点不着,我爸见我天天鼓捣那木雕,这次没敢骂二爷,倒是又把我胖揍了一顿,嫌我不务正业,现在我在医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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